嗡!
剑音铮鸣!
长剑倒着滑出剑鞘,剑柄剑身从王扬耳旁快速掠过,撞到车厢壁上,打出梆的一声闷响,把王扬吓了一跳。
“你干嘛!你是我护卫,我是你主人,有问题吗?!”
总不能南北朝时“主人”一词就已经“污名化”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王扬理直气壮地向陈青珊发出质问。
陈青珊清清冷冷地收回剑:“没问题,但你笑得太轻浮。”
轻浮就轻浮,反正你别再问我是谁就行。
“你懂兵略?”陈青珊忽然问道。
“纸上谈兵,叫什么懂兵略?对了,你是将门之女,你才叫懂吧。”
陈青珊摇头:“我爹教过我一些,不过我爹知道的是疆场之上,两军冲杀,你在酒宴上说的是两国相争,形机之势,这个我爹也说不出来。”
“还是你爹厉害。你爹是能真正带兵上阵的武将,我这是文人谈兵,上了战场说不定就是赵括、马谡。”
“士族一般都看不起武将。”
南朝士族可以掌兵,可以为帅,但对于真正上阵,冲锋厮杀的武将,却很少看得起。而在同等品级之中,文官也比武官更加荣耀。
所以南朝士族做武官,常有兼领之例。即于一个清贵的文官官职之外,兼领武职,也叫“帖领”。这还指的是高级军职。至于低级将佐之位,则更不屑为。
王扬自然知道南朝这一弊病,想起南朝最后被北朝所灭,叹道:“那是矫情。北朝如此强盛,我们若不重武事,早晚被北朝所并。”
陈青珊有些费解:“你为什么总说北朝强大?我听说北虏国运日下,撑不了多久了。”
“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
“如果真是这样,不说长安、洛阳,淮北应该早就收复了吧。”
“南北通使已久,一般不会轻启战端。”
王扬笑了笑。
陈青珊又道:“我爹也说,如果真要开战,北虏打不过我们。”
“你爹和他们打过吗?”
“那倒没有。”
王扬心想:你爹是京城禁军,兵源器械都是最好的,又不曾与北人交战。换做真正镇守边关的将领,就未必像你爹那么有信心了。
他也没有细说,只是道:“对于敌手来说,宁肯重视,也不要轻视。”
陈青珊点点头。
王扬又说:“以后遇到宴会这种情况,你下去吃饭就好,不用一直站着。”
陈青珊认真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做你的护卫,就要尽做护卫的职责。”
“但——”
陈青珊眼眸清幽如深潭:“我希望你在办答应我的事时,也能像我这样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