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憕冷笑一声:“之前清谈,王兄便说什么‘高见甚是’,结果最后呢,是自己‘甚是高见’!王兄若有不同意见,便请明言,我洗耳恭听。”
怎么冲我来了?
不会就因为下午清谈赢了你吧?
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心眼?
那我这次再驳你的话,你岂不得直接恨上我了?
你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有什么用?
我是你老师?
还是你给我课时费?
“柳兄真是误会了,我根本没有不同意见。”
柳憕显然不信,冷笑不止。
谢星涵忽然道:“我也想听王公子的看法。”
你想听多啥?
王扬摇头:“我没有看法。”
谢星涵盯着王扬:“君子诚之为贵。王公子不诚。”
王扬笑了笑:“谢娘子说的是,我这人一向不够君子。”
谢星涵与王扬的座位相近,她星眸中黠光一闪,身子倾向王扬,手掩樱唇,悄声说道:“既然王公子自承不够君子,那合作的事就”
王扬无语:“你也不能一招反复用啊!”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反正我又不缺生意。”谢星涵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我也不是白用你家船啊”
柳憕看着谢星涵和王扬低声说话的模样,神情越发阴沉。
颜幼成好奇问:“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星涵微笑:“王公子说了,他另有看法。”
“我什么时候”
“这招是最后一次用。”谢星涵迅速说完,便重新坐正,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王扬没办法,只好说道:
“柳兄忠义之心,我是很佩服的。只是南北之争,讲究形势,形势不全,不能成功。如今大势不利于我而利于敌,轻言北伐,于国无益——”
柳憕鄙夷道:“我看王兄是被北虏吓破胆了吧。”
王扬不理柳憕嘲讽,继续说道:
“所谓形势,分为地势、国力、兵将、事机等等,其他的先不说,仅以地势而论,以南抗北,其要有三。
其一,守江必先守淮。
长江防线数千里,一处被破,即入腹心。画江而守,本就处于劣势。
要守长江,必先守淮水!以江淮之地为折冲。
淮水支流甚多,上可勾河洛,下可连长江。南朝得之,则中原失其屏障,北朝得之,则江南失其樊篱”
直到此时,庾易这才第一次认真地看向王扬,目光开始郑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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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荆州每年用度的具体数据出自《南齐书·豫章文献王传》:“荆州资费岁钱三千万,布万匹,米六万斛,又以江、湘二州米十万斛给镇府。”这是豫章王主荆州时的数据。花费如此巨大有特殊原因,一是当时北魏军动,荆州军事压力增大。二是豫章王受宠权重。故而史书说这是“近代莫比也。”现在是巴东王主政,资费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多。再加上天子对巴东王的态度、国力损耗等种种因素,所以我向下做了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