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儿感激的对安俭茽谢了又谢,从安府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听安俭茽的意思,当年他父亲是因为被王家当庭作证,所以皇帝才会一怒之下彻底判了他父亲的死罪。
毕竟那王家也算是燕家的旁支,在旁人看来,这王家是在行大义灭亲之举。
可如今王家自己都不干净,还爆出这样的丑闻来,那他们燕家……迟早有一日可以翻案的!
燕凌儿想着这儿,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几乎是一路雀跃的沿着长街往宋府去,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开心的缘故。
燕凌儿路过那淑芳阁时,还十分有兴致的走进去,想着挑些胭脂水粉。
“这不是那日在许大人府上见着的美人吗?”
燕凌儿正挑的起劲呢,她手中的胭脂罐子忽然间被人拿了,去燕凌儿蹙眉立刻扭头瞧着那人发现竟然是章黎。
这铺子里到处都是来挑选胭脂水粉的女子,燕凌儿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好在她这处角落偏僻,倒是没怎么引人注目。
燕凌儿抿了抿嘴唇,她一言不发的抬手想要将那胭脂罐子夺回来。
可章黎却来了恶趣味,他稍稍的把手往后躲了躲,眉眼轻笑,摆明了就是要欺负她的。
“公子出现在这,难道就是为了抢我手上的胭脂吗?这铺子有那么多胭脂公子,尽可挑选,何苦与我一小小女子争呢?”
燕凌儿心中也有气,她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亭亭玉立,将身子侧了过去,板着一张艳丽的小脸哼道。
“这美人手上的胭脂怎么能一样呢?不过,你用这个颜色实在是太低调了些。”
章黎笑了起来,他瞧着那罐子里边十分低调的橘红色,摇摇头。
随后又拿了一罐玫瑰色的,递给她。
“凌儿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要配一些艳丽些的颜色才好。”
燕凌儿瞧着他手中的那罐胭脂,哼了声,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那个姑娘这性子未免太烈了些,不过倒是挺符合在下的胃口的……”
“章公子向来都这样孟浪吗?若是我这性子不得上公司的喜爱,我倒是得去那青城观好好的谢过真人保佑了!”
燕凌儿说完,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缠便率先走出了铺子,章黎一瞧连忙,笑着放下手中的胭脂罐子注意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燕凌儿的性子确实烈了些,这张嘴巴也算是厉害,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丫鬟,也难怪能入得了那宋徽之的眼。
“凌儿姑娘莫见怪,我这人向来如此,不如……”
“章大人!” ································+
章黎正追着燕凌儿走呢,还不等他追上燕凌儿的脚步,衣裳便被人抓住了。
我脸上的笑容易将扭过头去,便瞧见是王夫人正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而她身边的丫鬟也追在她的身后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几日不见这王夫人到是落魄了不少,往日她出门恨不得将江南最好的苏绣锦缎穿着,头上更是戴满珠翠。
可今日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云锦暗纹的斜襟长衫,腰上也只是普通的腰带,连一颗珍珠都没有坠。
而她梳得整齐的发髻上只有可怜的几根琉璃发簪撑场面。
这瞧着哪里像是朝廷命官府里面的正头夫人?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夫人也不为过。
“王夫人这是要做什么?”章黎好笑的转身,毫不避讳的目光打量着那王夫人。
只见王夫人捏着帕子轻轻的压了压眼角的泪珠,随后开口乞求道。
“章大人,我知你是殿下身旁的红人,求求你跟殿下说说叫他开开恩,想个法子救救我家大人吧!咱们大人追随殿下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里,我家大人是怎么带殿下的章大人您都一清二楚,还请章大人劳烦帮我向殿下带个话。”
那王夫人哭得几乎都没有眼泪了,如今她只恨不得能钻到牢里去替自己的夫君受过。
“王夫人此言差矣,这事情是王大人做下的,又关三殿下什么事呢?再说了,殿下如今的意思,只是叫廷尉府好好省着,若是能帮着打点的,他也会从中安排。只是……殿下也怕这个案子会涉及到先前燕家的案子,所以也正头疼得很呢。”
章黎挑眉,十分好笑的看着王夫人,早就听说这王夫人脑子不是那么好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现如今朝堂中人人对王家这个案子避之不及,就连三皇子殿下也只装作与自个儿无关甚至还要安排着人一起弹劾那王大人才能保全他自个儿。
可这王夫人倒好,这时候不想着帮着把王家其他人好好安顿断尾求生倒是求到他跟前来了,也不怕三皇子知道了会一气之下让人杀了在狱中的王大人。
“可是当年我们也是……”王夫人咬了咬唇,又道:“当年燕家的事我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若不是有我们王家的供词想必陛下还念着那燕青云从前的功劳饶他一命。是我家大人在朝堂上大义灭亲,这才……”
王夫人嗫嚅了下,她不知要继续说什么好,如今,她只想帮夫君脱罪,保全王家而已。
“所以是你害了我父亲!”
王夫人正哭着呢,巷子里燕凌儿就红着眼睛出来了。
“你怎能如此歹毒?难道你忘了年少的时候与我父亲相伴的时光了吗?我父亲一直敬重你是他的长姐,哪怕你们再过分他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们好狠的心,竟然在朝堂上连起手来这样污蔑他!”
瞧见燕凌儿又听着她说的那一番话,那王夫人先是大惊,连连踉跄了几步。
而后她被丫鬟扶住,却还是指着燕凌儿,不敢置信。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你果然是那个贱人!难怪长得如此相像!”
“是,我是燕青云的女儿,可你呢姑母?”
燕凌儿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夫人,还是一次一次的去问她。
“难道你就不是燕家的人了?你可知当年因为此事,燕家有多少族人丧命在刑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