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心下原也知晓贾母不会轻易应承,不过是想以退为进罢了。
遂又开口道:“老祖宗,孙儿不敢再有隐瞒。
实不相瞒,孙儿在府外另娶了一房妻室。
那女子生得温柔和顺,与我甚是知心合意,绝不似凤儿那般泼辣。
她乃尤氏,名唤二姐,是个极好的人儿。
本欲一直瞒着,可如今与凤儿闹至如此田地,孙儿实难再瞒,还望老祖宗成全,将二姐接入府中,也让孙儿有个可心之人在旁。”
贾母闻听此言,惊得双目圆睁,满脸尽是骇异之色,怒喝道:
“你这孽障!竟在府外私自娶亲?眼中可还有祖宗家法?可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贾琏忙磕头如捣蒜,口中急道:“老祖宗息怒!孙儿实是被逼无奈啊。
王熙凤那夜叉般的性子,孙儿在府中被其辖制,毫无自由可言。
幸得尤二姐,她对孙儿一片痴心,孙儿怎能忍心辜负于她。”
言罢,又抛出一惊人之语,直震得众人心中惶惶:
“老祖宗,孙儿与二姐已有一麟儿,取名贾芜,孙儿已央环哥儿将他入了族谱。
老祖宗若有疑,可即刻派人去问环哥儿。”
彼时,于东府刚沐完的贾环,猛地打了一喷嚏,那飞沫溅于晴雯面上。
贾环一时窘迫,忙为晴雯擦拭,又亲了一亲,以表歉意。
晴雯方转怒为喜,那原本圆睁的杏眼,恰似月牙弯弯。
晴雯一面为贾环着衣,一面嗔道:“天渐寒了,爷莫要再如此频繁沐浴,仔细受了风寒。”
贾环将其揽入怀中,微微摇头,蹙眉道:“我这情形,不似受了风寒,倒似遭人出卖了。”
恰在此时,小红于屋外禀道:“爷,鸳鸯姐姐来了,说是老太太有请。”
晴雯闻之,嘟嘴怨道:“整日假的,不是这事便是那事,定没好事。”
贾环轻捏了捏她怀中的皮卡丘,稍作安抚,便随鸳鸯往荣庆堂而去。
方至垂花门外,正遇刚接回府的史湘云。
“环哥儿,许久不见,真真是想死我了!”
湘云笑盈盈地上前,拉住贾环之手,又将一金麒麟系于其腰间,眼中尽是欢喜之色:
“环哥儿,你瞧这物件,是我新得的,经张天师开过光,可保平安。我一得了,便想着定要给你。”
贾环谢过,见那金麒麟与湘云颈上所戴一般无二,心下暗忖:倒是一对好物。
见湘云嬉笑之态,忙正色道:“待会儿进了堂内,切不可再如此嬉笑,里面正闹得厉害,可不是玩笑之时。”
湘云笑容顿敛,忙问道:“何人在闹?所为何事?”
贾环无奈叹道:“还不是琏二哥与二嫂子,就男女那点事呗。”
又念及湘云久未在府,不明就里,遂拉着她在穿堂暂歇,细细叮嘱:
“如今府内局势有变,你进去之后,莫要提及宝姐姐一家。
待进了园子,先去三姐姐处安歇。”
湘云先是点头,继而摇头,娇嗔道:“我要与林姐姐一处睡。”
贾环眉头微蹙,想着自己不日便要北征,这几日正欲与黛玉多聚,湘云在旁,岂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