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手术室里拿出刀来,爬上木架子,踮起脚来给秦守望割他手上的绳子。
绳子绑得很紧,她颇费了点力气,割绳子的手无意识地碰到秦守望。
他在剧痛中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想喊叫出声,瞧见是她,眼里顿时露出欣喜的光来。
“岁岁,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都害得原主家破人亡了,还有脸做出这副模样,姜岁岁真是由衷地佩服他。
“岁岁,当初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我只想着能够大破赤狄,好风风光光地来娶你,没想到……”
“没想到你父亲胃口这么大,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兵部郎中,非要我去跟赤狄通信,说什么打开南州城,便许他做一个异姓王。”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当然不肯,可是无论我怎么劝说,你父亲就是不同意,还说这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子嗣考虑。”
“我想了想,岁岁,你父亲说得有理,姜家在上京既无根基,又无同乡扶持,不如做个异姓王来得舒坦……”
他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姜岁岁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上一刻也不停歇。
待秦守望手脚的绳子全都解了下来,他又吞了吞口水。
“岁岁,这冰州太冷了,不如南州暖和,你带我去歇歇吧,再弄桌热饭热菜,也不要顶好的,就四菜一汤就行。”
姜岁岁扯了扯唇角:“好,去我住的地方。”
秦守望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他就知道,姜岁岁这个蠢女人,就是会念着从前的情意不放。
他刚想温情地伸出手摸一摸她,眼睛一抬,注意到她左脸上的那个“放”字,手立时便放了下来。
可惜啊可惜,多好的上京女子,白白地被毁了容。
姜岁岁领着他,一路往放杂物的土屋方向而去。
她私自放了秦守望的事,很快就被人通报给了沈心。
沈心手里端着姜岁岁给她泡好的茶,脸上露出微笑:“让她去,派人去通知祁校尉就行。”
这个土屋,姜岁岁刚穿越过来时,和祁霁曾在这里凑合过一晚。
既然是杀人,当然不能带回家属院,弄脏了多麻烦。
秦守望已经冻得开始打摆子了:“岁岁,有酒吗,快弄点给我喝。”
“好,我去拿,你等会。”
姜岁岁出了土屋,就碰到迎面赶来的祁霁。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角落处。
“姜岁岁,你想干什么,用刑审问换我来就好,不要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姜岁岁挣开他,脸上一派的平静:“不用,你去忙你的,我能行。”
杀了秦守望是最简单的,姜岁岁要的,是他的口供。
是当面扔在当今陛下面前的铁证,是原主一家老小的清白!
所以,她一定要亲自动手。
祁霁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那秦守望如今再是落魄,也是一名武将,杀一个女子,还是易如反掌。
姜岁岁随他跟着,先去伙房瞧了瞧,现在已然过了饭点,只大锅里还剩下点红薯粥。
她全部盛了,又拿碗去茅坑装了尿液,里面兑了点葡萄糖,这便是酒,随后去了土屋。
“秦哥哥,我来了。”
她笑得春心荡漾,眼底丝毫不见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