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微抬下巴,端坐于椅子上,自有一股大将军的气势:“说。”
“既然贾校尉说祁霁违抗军令,敢问贾校尉,他违的是谁的军令?”
“自然是大将军的,”贾贵露出两颗黄暴牙的嘴,满眼不屑地道,“大将军明令穷寇莫追,祁霁公然违抗,当时在场将士众多,人人都能作证。”
姜岁岁点点头,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道:“那请问,祁霁追过去了吗?”
贾贵一愣,随即回想当时的情形,下意识地答道:“那倒没有。”
祁霁只不过跟他争执了两句而已。
“那便是了,贾校尉,祁霁没追,那何来的违抗,您这般不依不饶地要严惩,是不是有点公报私仇的嫌疑?”
“谁公报私仇,”贾贵勃然大怒,捏紧了拳头“你个臭娘们,大将军面前,轮得到你说话吗?”
“自然轮不到,”姜岁岁语气不疾不缓,丝毫没有被他吓到,“可是您说的,众多将士在场,祁霁确实没追,那您这不是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吗?”
“你!”
贾贵握紧了拳头,作势要打她,姜岁岁后退半步,掌心捏住一根麻醉针,准备随时射出。
“贾校尉!”
沈心适时地出声,贾贵这才缓缓收回拳头,恨恨道。
“大将军,祁家已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祁霁这人更是不可信,此时不杀,后患无穷,还请大将军早日下决定!”
姜岁岁看向祁霁,后者仍旧笔直地跪在地上,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嘲讽。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姓祁,所以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信,既然这样,少废话,要杀便杀!”
他这般自暴自弃,姜岁岁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刚要张嘴,就听沈心道:“行了,贾校尉忠于职守,又在冰州边境十余年,本将特升他为昭武校尉,至于祁校尉,既然没有违抗军令,便到此为止,日后望你勤加练兵,为我大幽立下汗马功劳!”
昭武校尉,从六品,比从上京调来的莫启明职位还高。
贾贵一愣,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想到祁霁半点事也没有:“大将军,这……”
沈心杏眸下沉,牢牢盯着他:“贾校尉,本将的确初来乍到,说话便这么快不管用了吗?”
她虽是女扮男装,可上位者久了,那气势便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
贾贵感觉一股冷意从后背缓缓往上爬,他当即下跪:“大将军,末将不敢。”
“那便下去!”
“是。”
等到贾贵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姜岁岁本来也打算走。
谁知沈心下一句话就是:“姜姑娘,把你的夫君带上,他若是以后行事再这么不管不顾,本将也保不了他多久。”
姜岁岁眨了眨眼,看来她之前想的没错,当今陛下根本没想杀祁霁,反而还得留着他做祁家的活招牌。
不对,祁霁刚刚这般作死,是不是也在验证这个猜想?
姜岁岁赶紧去看祁霁的反应,后者挺直了胸膛起身,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祖宗呀,姜岁岁赶紧朝沈心行了一礼,这才匆匆跟着出去了。
“祁霁,祁霁,你等等!”
“站住,把那十根麻醉针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