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朝也回过味来,其实他昨日就怀疑过姜俏的。只是后来姜俏说她下午和骠骑大将军家的夫人在一起,所以大家就信了。
可说到底,没人去卫家求证姜俏的话的真假!
宋老夫人也想起了昨日姜俏的脖子上隐隐的红痕,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裴氏是个没脑子的,对宋蓉蓉不满地道:“你问她干什么?你二哥都找不到人,她就比你二哥还成了?”
“你一个姑娘家,少操心这种事,好好在屋子里绣绣花,来年春宴上争取拔个头筹,后面也好相看婆家。”
“是。”
宋蓉蓉见嫡母不高兴,连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给宋老夫人锤肩。
宋老夫人抬手制止了裴氏,而是带着深意地看着姜俏:“我倒是觉得蓉姐说得有几分道理,明朝媳妇,你怎么看这件事?”
宋老夫人这么说,其他人更是不敢插话。
就连裴氏也终于反应过来宋老夫人话里的深意。
姜俏,不就是已嫁做人妇么!
而园子里,适龄的丫鬟早早都配人了,没配人的几个,也都和小儿子牵扯不清,就只有姜俏一个小媳妇!
或许,姜俏昨晚说和将军夫人在一起,根本就是撒谎!
“我我”姜俏对视上宋老夫人审视的目光,一脸的惊骇,“孙媳也觉得,小姑说得很有道理。”
“怎么说?”
姜俏只觉得逼迫之感从头顶压下来,她低下头,避开了宋老夫人凛冽的视线,磕磕巴巴道:“能嫁进侯府,得是多大的造化啊,不管是哪个女人,都会觉得与有荣焉,何况一个婢女,怎么会不说呢。”
姜俏说得好像是她自己一般,又道:“肯定如小姑所言,是身份特殊,才不敢说。只怕是那人也是也是被逼迫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的底气不足。
宋蓉蓉眼睛亮了起来,姜俏岂不是在自辩?
她急忙接口道:“逼迫?逼迫的话,当时就应该一头碰死以保清白!还有脸活着,就是水性杨花!是自甘下贱!”
姜俏心里泛起一股冷意。
上辈子,他们逼着她去烈女阁,生怕她会咬舌自尽,每天给她喂着不能动弹的药,更是用她亲人的命逼迫她为奴为妓,那时宋家人全靠她的下贱养活着。
姜俏低头,将眼底的恨意死死地压住,嗓音却有些淡漠:“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苦衷吧,也许她不是不想死,而是死不了。”
就在宋蓉蓉还想反驳时,她抬起头,盯着宋蓉蓉,目光里满是理解,“何况这有为纲常的事,哪里是姑娘家敢说的?一旦传出去,轻则会将人扔进庵堂,耽误女子一生,往重了说,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家族的姑娘婚配?”
“”
“算是族里的男儿,怕是后面也不好娶亲。换做是我,是万万不敢连累兄弟姊妹的。”
姜俏的话落,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宋蓉蓉更是傻了眼。
原本大家都在怀疑姜俏,这会子才恍然大悟,园子里还住着宋家一众未出阁的姑娘们。
侯爷的妾室不少,庶子庶女更是多。
而昨日,园子所有的丫鬟都被逼问过了,却唯独没有查过一众的庶出小姐们和已为人妇的姜俏。
如今世道乱,各府纷纷圈养家妓攀附权贵,而六公子刚被封王,若说那些平日里日子过得艰辛的庶女想要攀附,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这关系说出去就难听了。
所有婆子和小厮都被姜俏的话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