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骨箭、改车架、做肉干村里人花了两天,第三天一早才又重新出发往更深的地方走。
不远处青翠的高山就是他们的目标。
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的山,走起来就格外费劲了,上山下山来了三遍才走到山脚下。
大家伙终于在进山的第六天,见到真正的深山老林子。
甜丫看着眼前的林子,嘴巴慢慢长大。
深绿色的古树,枝叶繁茂层层叠叠从山脚一点点往上盘旋,给高耸的山披上一身翠色的彩衣。
山脚下厚厚的腐叶堆积,人踩上去,又软又弹,肆意生长的野草铺盖其间,让人找不到一条能进去的路。
往深里看,高大的松木、云杉、樟树,层层叠叠的枝叶犹如巨大的伞盖抵挡住阳光,只有一束束光柱透过缝隙打在地面。
照亮一团又一团的腐叶。
突然,村长家的老牛哞一声,树上的鸟雀被惊飞,蒲扇着翅膀飞远。
大家伙这才回神,长大的嘴巴缓缓闭上。
不少胆小的妇人抱紧胳膊,拉紧自家男人的衣角。
小孩子对恐惧最为敏感,大人害怕,他们更害怕,纷纷喊爹娘抱。
“有福叔,咱还……还进吗?”不单女人和娃子们害怕,就连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瘆得慌好吗?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进野林子。
桑有福咽咽口水,高举拐棍,“进,怕个啥?咱有弓弩呢?”
他们不仅有弓弩还有长棍呢,小娃娃们也全部配齐了弹弓,就是为了进深山做准备。
再说都走到这块儿了,他们不进山,还能回去不成?
不能整那脱裤子放屁的无用事儿。
想想疫病,他宁愿进山。
一声令下,大家伙挤挤挨挨推车往里走。
前面没有路,穆常安带着一帮子小伙子又开始清路,碧绿草杆被齐刷刷砍倒。
挡路的枯枝树藤也全部挪走。
清出一个板车宽的路就够大家伙走的了。
这样开路太慢了,最后穆常安几个一合计,砍了一棵巴掌宽的树。
杂枝树叶修掉,只留笔直的主干,主干上隔半米挖一圈指甲深的卡槽,一共挖了四个卡槽。
卡槽上绕圈绑上四根草绳,草绳另外一端系在两匹马身上。
然后穆常安和石头一人牵一匹马,拉着木头在地上碾草开路。
一片片齐腰高的野草齐刷刷倒下,又被后面的推车、板车压过,彻底服帖的躺在地面。
有了马和木头开道,大家伙的速度明显上来了。
走进林子里,大家伙才发现,林子也没那么黑,也就在外面看着黑。
人和牲口浩浩荡荡踩过,林子里的蚊虫受惊高飞。
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人身上裹着衣服,头上带着面罩子倒是还好,牲口就遭罪了。
惊飞的蚊虫不要命的往它们身上、脸上、头上、嘴里撞,一时间哞哞牛叫、恢恢马叫、骡叫声儿不绝于耳。
丧彪也没躲过去,边跑边狂甩头,企图躲开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