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架势把石头吓了一跳,手里的长棍都忘了收了。
穆常安站在一边,一个侧踢踹开石头手里长棍。
没了尖头阻拦,妇人直接扑到了两人脚下,死死扒着两人的脚。
仰头嘶声求救,“救救俺,求你们救救俺,被抓回去俺就没命了,俺会被群畜生玩死的!”
一串串眼泪从妇人血红的眼里涌出来,在黑污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白痕,皮包骨的手死死抓着穆常安的脚,因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身上烂洞的破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衣领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头发脏乱的垂在凹陷的锁骨里。
她经历了啥,不难想象。
后面紧追过来的几个汉子,这会儿已经走到近前。
对于穆常安和石头连看都不看一眼,弯腰伸手就去抓那个妇人,“臭娘们,赶紧跟老子回去。
少在这儿丢人现眼,进了俺们胡家门,你就是死也得做胡家鬼。
俺是你男人,让你做啥你就得做啥,不然打死你!”
说罢又回头喊另外几个汉子来抓人,“抓人啊,你们不馋女人了,你们要是不愿意睡也行,粮食俺可是不退的!”
另外几个汉子听罢舔舔嘴,咬咬牙上前帮着抓人。
知道对面这伙流民不好惹,几人边抓人边赔笑解释,“这婆娘是胡麻子的媳妇,他把她租给俺们睡一晚,俺们可是付了粮食的。
你们别多管闲事,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
就是告到官府,官府也是不管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官府确实没资格管,就是胡麻子要把婆娘卖了也不会有人说啥。
妇人们听到这话,无一不觉着心寒,可这就是她们的命。
尤其遇到灾荒年,女人的命最不值钱。
甜丫听得看的心梗,放在腿边的手握了又松,最后又紧紧握在一起,她人跟着站起来。
冯老太张嘴想喊住人,最后张嘴哼哧一声,到底没说出啥来。
妇人剧烈挣扎着,奈何一个人难抵几个汉子的力量,脚被人拖拽着后退。
她眼里迸发出浓烈的不甘和绝望,手死死刨着地面的土,灰扑扑的指甲盖被掀起来,血淋淋混着黄土,成了团。
她好似一点儿也绝不出痛一般,对桑家庄人伸出手求救,扯着嗓子嘶吼,“救救俺,救救俺,胡麻子就是个畜生。
他不是人,连自己亲闺女都吃,现在还想欺负死俺,求你们救救俺,俺下半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放开她!”甜丫怒吼一声,手里的弓弩高举起来,对准拉扯妇人的胡麻子,冷声威胁,“不放开她,我射死你!”
“死丫头片子,你少管闲事,这是俺婆娘,轮不到你瞎叨叨!”胡麻子又惊又怕,梗着脖子反驳。
这是他媳妇,他想怎样就怎样。
说破天他也没错,这么一想,他塌下去的腰又挺起来,伸手扯住妇人一条腿就往后拖。
“嗖”的一声,竹箭破空而出,男人伸出的手被死死钉在地上。
“啊啊啊,俺的手,俺的手。”胡麻子跪趴在地上哀嚎,仰看甜丫的三角眼里满是怨毒,“贱蹄子、死丫头,你等着。
你不得好死,以后也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
穆常安眼神一凛,手里捏着的石头瞬间掷出,直奔胡麻子满口黄牙的大嘴。
“唔!”石头入嘴,一行血迹从胡麻子嘴角流出,他再也骂不出来,头一低,染血的石头和几颗牙齿一齐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