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村长问你话呢!”刘婆子一巴子拍儿子头上,没了以往的慈母心,这会儿看他那个鳖样儿就来气,“哑巴了?说话!”
刘小蔫眼神通红,放在腿上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才抬头,哑着嗓子点头,“知道了,以后都听您的,您让俺干啥就干啥。”
“别老当个缩头王八,有点儿男人样儿。”看他这个怂样村长就来气,点着他鼻子骂一通。
骂完,桑有福看向一直抱着小月发怔的李桂香。
早上埋了小花以后,她这个当娘的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抱着小月枯坐在地上。
村长叹气,缓声问:“桂香啊,你咋想的,跟叔说,叔给你做主。
你要是想分家,叔也能给你做主!”
李桂香是个窝囊性子,同样都是寡妇,冯老太就能照顾好四个儿子。
轮到她李桂香这儿,就只有被婆母、弟妹欺负的份儿。
自从刘大蔫死了以后,刘婆子更加嫌弃李桂香生了俩闺女,没给她大儿留个根儿。
越发看她不顺眼,一想到大儿,就满村子骂李桂香是个灾星,克死了她大儿。
李桂香在婆家过得啥日子可想而知。
马小仙和刘小蔫也不是啥好人。
母女仨人在刘家就彻底成了受气包。
干的比骡子多,吃的比骡子少,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
母女仨人可怜吗?可怜。
可也可恨,人窝囊的跟个软柿子似的,谁都能捏一下,人家不欺负她欺负谁?
所以桑有福看李桂香,就是既可怜又恨铁不成钢。
她自己立不住,谁能一直帮她?
要不是因为她窝囊,挨欺负就受着,更不知道反抗,刘小蔫能有胆子拿小花挡刀?
看在小花的面子上,他再帮她一次。
分了家母女俩单过,有他、有村里人帮衬着,总不至于饿死。
“娘~”小月已经八岁,懂事了,一听村长爷话,瘦的突出的大眼睛亮了一下,转头怯怯拽了下娘的袖子。
李桂香木呆呆的眼神聚焦,慢慢有了神采。
“你也该立起来了,就当是为了小月,你也该有个当娘的样子。”村长爷看到她这个样子,叹口气,让人别怕,“这次我给你做主,啥都不用怕!”
说罢,老头警告的瞪一眼刘老婆子。
刘老婆子想反驳的话,瞬间被村长爷压下去了。
心里却在不断的骂:一对扫把星,离了她刘家,还有活路?
哪敢分家?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生了俩赔钱货,还克死了她大儿。
她没把母女仨人饿死都算她心善了。
就李氏那稀泥性子,敢分家才怪呢?
李氏看看一脸不屑的婆母,又看看满眼鼓励的村长爷。
张了几次嘴,干哑的嗓子才幽幽吐出几个字,“小花死了,俺不分家!”
说罢就缓缓扭头,定定盯着跪在地上的刘婆子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