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瞪着男人气呼呼的背影,低骂一句有病,也转身走了。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时间,村里人合力六十五个大坑。
桑宁数着手里的塑料布,让浔哥去传话,让别挖了。
再挖手里的塑料布就不够用了。
挖了一上午,村里人也摸清了,这坑能收集水,全靠甜丫手里那块怪布。
摸着不像布,还透明的,也不知道啥做的?
甜丫用打发穆常安那一套打发村里人。
反正这些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府城,哪里知道有没有这种布。
而且这是阿爹买的,她一问三不知多正常。
何况桑三有都死了,活人去哪找死人求证啊。
坑挖好,村长爷派大孙子同文来取那种透明的布。
冯老太老抠的毛病又犯了,拽着那卷剪好的透明布不愿意撒手。
桑同文拽了一下,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法从老太太手里拽出来,只能向甜丫求救。
“奶,松手。”她蹲下扣老太太的手,“您别舍不得,这布能救大家伙的命。”
老太太生气的瞥一眼孙女,手上力道却松了。
桑同文被闪的一个趔趄,眼疾手快的扶住树,这才没摔个大马趴。
站稳后,他对老太太行一礼,抱紧塑料布转身就跑,直奔男人们挖坑的地方。
生怕老太太再追上来夺回去。
看着人跑远,冯老太叹气,腰板跟着塌下来。
道理她能不知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布是三儿买的,三儿死了,她就舍不得这布。
想留下做个念想,可就连这点儿念想孙女都不给自己留。
好好一块布,剪成一块一块的,老太太的心好似也被人切成了八瓣儿,霍霍疼啊。
“你和你爹一样都是讨债鬼,来讨我老婆子的命来的!”老太太心里不舒服,看孙女就不顺眼。
拍着甜丫撒气,甜丫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抱怀里。
轻声哄着,“是是是,我和爹都是讨债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们计较了好不好?
再说那块布不剪开不成啊,现在啥都没有水重要。”
“我能不知道?”老太太拍开甜丫的手,点着甜丫说她败家,“那布一看就不便宜。
你爹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才买下这么一块儿,你全给霍霍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老太太不仅想留个念想,也心疼银子。
“奶,我刚刚偷留下了一块儿。”浔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从怀里摸呀摸,掏出一块三角形的塑料片。
老太太眼睛瞬间亮了,宝贝的接过塑料片,摸了又摸。
最后宝贝的塞胸前兜子里,还拍了拍。
桑宁看的嘴角抽搐,看过收藏各种东西的,还是第一回看收藏塑料的。
奈何她还不能跟老太太明说。
老太太搂过浔哥稀罕的不行,“还是浔哥疼阿奶,不像你姐,什么都想着村里人,都不多替阿奶想想!”
桑宁替自己辩解,“奶,那些透明布用过还能收回来的。
到时候都给您还不行吗?”
老太太哼一声,“那些都用旧了,能一样?”
桑宁苦笑摇头,老太太这纯属心里不舒服又找她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