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常安脸一僵,倏地站起来,嫌弃道:“你这臭脚和桃丫的脚丫有啥区别?”
说罢转身就走!
“什么狗脾气?”桑宁冲男人的背影挥了几拳头,又看看自己的脚丫,兰丫才八岁,自己这脚可比她的大多了。
也不臭吧?她试探低头闻一下,脸色瞬变。
“常安哥,甜丫,官道上突然多了好多流民,是不是出事儿了啊?”被安排着巡逻的雷五飞跑回来报信,脸上都是惊魂未定。
他就是再笨,也知道突然多这老些流民,指定不对啊。
一听这话,桑宁直接单脚蹦起来,手上长棍成了拐棍,拄着往雷五那边去。
穆常安走几步,想起桑宁,转回来,让人别蹦跶了,对雷五喊:“你来这边儿!”
又对一脸慌张围过来的村里人喊:“都别慌!”
慌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对对,都多大岁数了,慌个啥?”村长爷呵斥一句,他也慌,不过是逼着自己别露出怯罢了。
“雷五,那些流民什么样子?”雷五一过来,桑宁就问。
“拖家带口的,其中不少人家还有牲口拉车呢。”
“神情呢?很慌张吗?”穆常安问。
“也不算吧,就闷头赶路!”
听罢桑宁和穆常安提着的心落下半截,让大家先该干啥干啥去。
他喊上秦石头,带上长刀,又喊上几个汉子,往西北官道那边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来,几人走到官道以后,没有立马逮着人问。
而是跟着走了一段儿,混进流民里。
穆常安左右寻摸着,找到一个赶着骡车的人家。
这个一看还有些家底,人没到绝境,就还有些良知,你态度好些问人家,人家也乐意答你。
越是穷,越是看着干巴瘦没个人样的,越是怕被人惦记上。
你去问话,人家还以为你要抢他们粮食呢,不得和你拼命?
秦石头几个在不远处看着,只看常安哥抱抱拳,不知道说了啥?
刚还有些警惕的老头,放松不少。
老头噼里啪啦的告诉穆常安:“不逃难不行了啊,俺们是云江府过来的。
那边有流民反朝廷了,管俺们的福王说是景平府的安王故意放流民去云江府的。
所以俩王就打起来了。
那些叛军趁着俩王打仗,越聚越多,听说趁乱攻下几个县城,自封为王了。
县令老爷的头和那些县官的脑袋都被砍了,一个个挂墙头上示威呢。
俺们不想加入叛军,就只能连夜跑了!”
附近经过的一个挑担汉子,八卦的很,路过听一嘴,还给补了一句,“隔壁林安县也有叛军了,听说屠了好几个村子呢。
小伙子听叔一句劝,能逃就赶紧逃吧,别往回走就行!”
穆常安对两人道声谢,转头喊上石头几个人就走。
直奔西边的林子里,不过几人走的时候还注意着身后,就怕有流民偷摸跟着他们,摸到他们大家驻扎的地方。
那河沟子里的水,也就半掌高,眼看着就要干没了,再来人,那些水可不够大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