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桑宁越跑越慢,脸也越来越白, 穆常安嫌弃,掉头回去,伸手架住人的咯吱窝 ,拎着就往前追。
上次不是嫌弃自己扛她吗?这次架着跑总没错吧?
桑宁像被人用衣服撑子架着,手脚四面八方的乱晃悠,她都不能想象自己这会儿有多丑多狼狈。
赵大川再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嘲笑出声儿,桑宁气闷,没好气的大喊:“银子呢?扔过来!”
她已经听到身后大呼大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尤其是四叔的骂声儿。
“赵大川,你敢买试试?别让老子逮着你!逮着了我夯死你!”桑四余手拿锄头怒吼,他排行老四,最年轻跑的也最快,
指定是赵大川这个瘪犊子,撺掇的他娘和他大侄女,她大侄女就是一个傻子,能知道个甚?
因着三哥的死,娘这么久都没缓过劲儿来,估计也是被忽悠了。
冯老太年纪大,腿脚就没年轻人利索,眼看着追不上,她一拍大腿,破口大骂,但是这会儿没人听她的,都在前面追赵大川和甜丫呢。
老天爷哎,这可咋办?这都是啥事儿啊?
最前面的赵大川此刻也跑的满头大汗,他拄着膝盖停下来,伸手到桑宁面前。
桑宁也不废话,一被放下,顾不得揉咯吱窝,伸手要银子,“银子呢?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地契和手书!”
穆常安的手那是手吗?和石头有什么区别,她咯吱窝的肉快疼死了,连着肩膀头子也又酸又痛的。
一手银子一手地契、手书,装银子的包袱一到手,手上就一沉,沉的桑宁格外安心。
她给穆常安使个眼色,他立马上去按住要走的赵大川,赵大川嗷一嗓子,惊恐问:“ 你要干啥?”
“数银子!”桑宁蹲下来,七个十两的银锭子,六两半碎银子。
没有银票就行,都要乱了,到时候去哪里换银票。
“放了他!”桑宁重新系好包袱,背胸前,听着身后小叔撕心裂肺的大骂儿,她让穆常安赶紧放人。
穆常安手一松,赵大川带着人撒丫子就跑。
“完了,完了,地卖了!”瞅见前面的情形,二伯娘田氏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大伯娘几个也跟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 ,一副没奔头的模样。
大伯和二伯抱着头蹲下来,哼嗐个不停。
也就小叔桑四余不放弃,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那腿儿倒腾的更快了。
桑宁和穆常安正转身往回走,身边突然一个身影飞过去,耳边是小叔的咒骂声:“休想跑,卖了还能抢回来!”
桑宁和穆常安盯着飞过去的人影:……
“啊!俺的裤子!”赵大川人胖些,不比他带来的那俩扛粮的跑的快,就被桑四余一个飞扑拽到裤子,腰带绳子应声而断,屁股蛋子顿时凉飕飕的。
他又羞又气,转身对桑四余又打又踹,“你发啥疯?撒手,你个王八羔子撒手!卖了就是卖了,你休想夺回去!”
“呸,你做梦去吧!”四余死拽着赵大川的裤子,又是一个飞跃,直接坐到赵大川肚子上,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拳头,趁人迷糊着,双手在他胸口乱摸,大吼着问:“地契呢?在哪儿?说?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看赵大川那晕头小鸡子的模样,桑宁捂额骂一声“废物”,无奈拉着穆常安过去,不帮帮他,这废物玩意估计跑不掉。
穆常安大踏步过去,揪着桑四余的领子,把人从赵大川身上提溜起来,不耐烦的踢踢地上嚎得像杀猪一样的人,“还不快滚,你也太废物了吧!”
“欸欸!”赵大川连滚带爬的起来,光着屁股蛋子就跑,裤子都顾不得提。
看到这一幕,桑宁哈哈笑起来,好好一场交易,怎么就成了黑帮交易呢?
桑四余手脚扑腾,奈何就是甩不掉脖领子上的手,他只能指着赵大川的背影大骂。
桑宁盯着穆常安的手,对他的力气有了新的认知。
还有他这拎鸡崽子的习惯,原来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啊。
看赵大川一行跑没影儿,穆常安撒开桑四余。
桑四余一爬起来,拳头直奔穆常安的黑脸,“你他娘滴谁啊?管屁的闲事!”
穆常安侧头避开拳头,另一只手飞快举起,直接握住桑四余的拳头,微微用力,桑四余疼的脸色通红。
桑宁见了赶忙喊:“穆常安你轻点啊,四叔你也别打了,他是我朋友,卖地的事儿,我待会儿给你们解释!”
田氏听着这话,绝望转成怒火,腾地爬起来,直奔桑宁,伸着爪子就去挠她,恨恨骂道:“都是你这个傻子撺掇的,没了地就活不了。
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我撕了你这张嘴,让你撺掇老太太!”
桑宁刚才想去救四叔,没防备身后,被田氏钻了空子,
头皮一疼,她到抽一口冷气,手背过去抓住头顶上的手,抬脚对着田氏的脚就是狠狠踩下去,右腿勾着她的腿一拌,田氏惨叫一声,一屁股墩到地上,捂着屁股哀嚎。
余光看到自己男人过来,她哭嚎着告状,桑二伯先看桑宁,嗐一声,到底什么也没说,蹲下看自己婆娘有没有事儿。
冯老太这会儿才追上来,看到这一幕,气的发抖,跑过来跳脚就甩田氏一个大耳瓜子。
哭嚎声儿瞬间没了,就连大伯娘、四婶婶都捂着孩子嘴,让别出声儿。
四婶婶心话:让你闹,吃大耳瓜子吧!听那声儿,她脸都跟着疼了。
田氏不可置信的瞪婆婆,捂着脸,委屈极了。
明明是甜丫的错,娘还当着这些人的面呼她,她不活了,不活了。
“你再嚎试试?”冯老太指着田氏,又举起巴掌,“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嚎丧,再敢嚎一声儿,我呼你一巴子。
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手厉害!”田氏吓得身子一抖,绷紧嘴捂着脸呜呜哭,躲进桑二伯怀里。
“娘,求您别打了!”桑二庆心疼婆娘,抬头求冯老太,他心里也憋屈,想不通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