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
清冷的街道上,二驾马车行驶而过,停靠在驿站门口。
“哐哐哐!”
几声铜锣声从几个方位响起…
铜锣声刺耳,惊得后厨笼中养着的鸡都扑腾几下,更别提尚在睡梦中的人了。
二皇子屋中,姜亦舟猛地睁开眼睛,掀了被子赤脚下床。
他抽出长剑,垂于身侧,眼中尽是狠厉。
“来人!”
一声厉喝后,近身侍卫开门而入。
他们三人跪地,回禀道:“殿下,是镇国王府的小姐…”
“她来了驿站,正用铜锣…叫人起床!”
姜亦舟抿了抿唇角,忍住想要骂人的话,将长剑重重摔在地面。
他反复深呼吸,终是平复,说道:“伺候本宫穿衣。”
侍卫:“殿下,小姐…小姐说殿下休息就好,今日她代您监工。”
这侍卫抬头看了看二皇子的脸色,接着说道:“她说,今日这场面可能不怎么好看…”
只穿了一身里衣的姜亦舟赤着脚,侍卫进屋时带了一身寒意来,倒是让他清醒了些。
只见他回到床榻边坐下,一双眸子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如此,那本宫就不去了…”
“你去请了大夫来,本宫初到北地,水土不服,病重。”
“是!”
“病了?”
站在院中,小姑娘拿下堵着耳朵的棉花,茫然重复了一遍。
她眨巴着大眼睛,很真诚的问这个回话的侍卫,“二皇子病的这么突然吗?”
侍卫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和您牵扯到一起去,装的吧…
谁知道这小祖宗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对付这些京都来的官员们。
她倒是有镇国王府和护国军的名头护着,远在崇州,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他家殿下没人护着,如果有人借姜安的行径起势,参他一本,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思量之下,还不如装病,全权交到这小祖宗手上去。
他俩说话间,那些官员一个个连滚带爬从屋中出来…
平日里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不是风清霁月便是两袖清风的,反正怎么高尚怎么装。
可再瞧瞧如今的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
好些的,尚且能把官袍穿戴整齐,官帽歪歪斜斜挂在头上,滑稽可笑。
还有甚者,一只手提溜着裤子,一只手拎着靴,嘴角的口水还没擦掉。
就连谢朝颜也是,头发简单束起,穿着一身简装、素面朝天出了屋子。
她手中蒲扇半遮面,盛着水光的眸子幽幽望向始作俑者,率先说道:“小姐这般早,可是有要事?”
而那些官员鼻青脸肿的,一个个畏畏缩缩,像是受惊的小鸡仔聚成一团,也不敢吱声。
姜安拎着铜锣和锤子,“是呀,很重要呢!”
她轻轻敲敲手上的锣,收到信号的正言扛着炮仗出来。
正律立马上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将炮仗点着。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隔壁院中,正在床上装病的二皇子‘垂死病中惊坐起’…
吓得守在榻边的侍女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