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崇州城城门口。
今日二皇子同工部官员抵达崇州,算算脚程,这支从京都来的队伍应当在五日前便到的。
但一封封来信上皆说北地太冷,车队中有人生病,所以会晚几日。
南城门处两侧旁门紧闭,二里之外还有士兵驻守,不让百姓从此城门而过,绕到府城两侧的东、西两个城门入城。
城门口的中间正门两侧府衙衙役、守城士兵成排,纯白的天地下挂起的红绸飘荡。
就连硕大的‘南城门’匾额都挂上了两朵大红花绸子…
(姜安:多喜庆啊!)
铜锣、红鼓皆备好,迎接之礼还多了抹独属于北地的特色。
两侧士兵之后跳祈福舞的不是歌妓,而是舞刀的壮汉。
他们身上棉袍半褪,系在腰间,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双手手持宽刀,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日,也站得稳稳的,就好像脚下生着根,深扎土壤。
“还没来吗?”
城门外没什么大的建筑挡风,簌簌北风吹得蹲在空地上的一大一小抱紧自己。
谢云山和小姑娘一人一件大氅裹着,眼底还带着同款乌青。
足以见得,为了这次迎接之礼,他们忙碌了几日。
此刻姜安正眼巴巴瞧着远处,等着车队出现…
谢云山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接道:“你别着急,若是来了,会有人来城门禀告的。”
“好叭。”
她耷拉着小细眉毛,小声念叨着,“二皇子又不是第一次来崇州,怎么还能病在半路呢。”
对此,姜安表示:这身体素质,就是欠练!
修缮官道一事,她可是着急的很啊!
漠北公主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家,全等官道修好,她的店铺就能开起来了!
谢小将军咧嘴,“亦舟长这么大,就出了两次京都,两次都是来崇州,生病也是正常。”
小姑娘不高兴的撅嘴,用自己的小身板撞向谢云山,愤愤道:“你是哪一伙的!”
他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无奈又宠溺道:“好好好,当然是你这伙的…”
“哼!”
姜安偏头,小碎步挪腾着,离着这人远些。
她突然想起沛州黑市下那处铁矿,和那些造反用的武器、甲胄。
谢云山这个大傻子好像和二皇子的关系还不错,若是这傻子跟着一块造反了可怎么办?
他爹不得揍死他啊!
“诶!”
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隔着厚厚大氅戳了戳他。
谢云山低眉看看短短的小肉手,嘴角噙着笑,幼稚的又戳回来。
“干嘛?”
姜安一巴掌糊在他戳人的手掌上,却落了个空。
她瞪圆了不忿的大眼睛,凶巴巴道:“你和二皇子关系很好吗?”
谢云山耸肩,随意搭着话“没有啊,就是挺聊得来。”
想起几年前京都的日子,就像上辈子那么远。
谢云山站起身,活动着关节,声音悠悠,“小爷在京都名声太大,各家的公子小姐都被长辈反复叮嘱,离我远些…”
“我和亦舟偶然见过几次,他是皇城里不受待见的皇子,我是不受待见的世家子弟,还挺搭的。”
“就在一起玩咯~”
不是志同道合,只是抱团取暖。
小姑娘揉揉冻得发红的耳朵,“这样啊…”
她伸着胖爪抓住小将军衣摆,往下拉了拉,脆生生说道:“那我和你玩,你不要和二皇子玩了,好不好?”
不然我怕你被他坑啊!
唉,安安这一天天,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