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嗯,到了。”顾桓起身。
裴敬赶紧擦了擦口水,把披风还给顾大人,“多谢顾大人。”
顾桓看了看她一身白色袍服点头接过。
裴敬赶紧备好匣子跟上顾大人,这不是郊外,在外城,门外司使朝裴敬笑。
裴敬偷偷挥手,抬头看去,府前“章府”二字熠熠生辉,这牌匾都该值不少钱。
房子不大,二进小院,一股雄黄味和没放佐的白肉味儿溢满整个院落。
报案人乃其院子的女主人叶柯诗,叶柯诗看起来四十余岁,一身藏青色衣裙,五官沧桑,但看起来醇仆老实。
“你报的案?”裴敬看向妇人。
叶柯诗恭敬一礼,“大人,我家相公已不见三日。”
叶柯诗掏出信笺递过,“相公三日前着幼童送信,说遇上了此生挚爱就此别过,我不识字,这也是隔壁王妇人读给我听的。”
顾桓接过,确实是一封决别信。
叶柯诗神色担忧,有些局促,“我担心我家相公被骗,几日不见了,没法子这才报官皇城司。”
“我大相公十五岁,有一子,前些日子回了山前学院读书未归,相公名叫章幸开,就是守着外城的西城门参领。”
“相公生性爽朗,好酒,年前要与我合离,我没同意,这已经几日不见,我忧心,又没法子……”叶柯诗眼眶中泪珠打转,神色忧愁。
“只是失踪?”顾桓眉头紧锁。
叶柯诗摇头,“小妇人不知道,他就是好几日没回来了,今日护城军副参领找上门才知晓夫君已经几日未去当差了。”
话还没说完,锦春赶了进来,站在门口喊,“大人,牛尾巷来春口后门草丛发现了尸体。”
裴敬闻言赶紧跟上去。
顾桓看了一眼叶柯诗,“章夫人稍后。”
叶柯诗局促的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裴敬过去并不是太远,只隔了四五个巷口距离,看向维持现场的白袍司使裴敬倍感亲切。
彻底融入进来后,看着皇城司司袍就感觉格外亲切,周围围观的人见皇城司办案隔的远远的,虽好奇但不敢靠近。
裴敬放下匣子,带上手衣蹲下身子查看,看起来年纪不大,衣着比寻常人薄了不少,头发梳的是勾栏样式。
“死者女性,年纪二十左右,身有吻痕,还比较新鲜,应该是昨夜所为。”
死者衣服上起了霜冰,“死亡时间在昨日夜间亥时二刻左右,指腹有茧应该是常拿琵琶之类乐器形成。”
“成长四尺三八,致命伤乃咽喉气管破裂以及心口致命一刀,当场毙命,死者眼珠发灰,身体蜷缩,乃死亡前身体疼痛下本能反应。”
裴敬起身四下看了看,“凶手应该提前蹲在草丛,见死者靠近,一刀抹喉,死者本能抬手捂住脖颈,凶手瞬间出手一刀入胸这才导致右手内侧有刀痕。”
一旁鸨母痛心疾首,“这个是我楼里的摇钱树,那个杀千刀的下首这么狠!我白花花银子就没了!”
“这姑娘你认识?”裴敬收拾匣子起身看向试图往里冲的妇人。
妇人五十五岁,勾栏式样,浓妆艳抹,耳后别着一颗偌大的通花后压,风尘气息浓厚。
“这就是我楼中的雪琴姑娘,昨夜不是还在接客吗,怎么大清早就没了!”鸨母痛心疾首,“快让我过去,我要看看,那个杀千刀的坏了我的摇钱树!”
顾桓抬手示意,司使放她进来,鸨母看了一眼,跌坐在地,“这可如何是好,章参领给了定金,后日尾款要卖出去的,这死怎么办,我拿什么交差!”
鸨母吓的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