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官道上,两辆马车很快汇合,并驾齐驱。
曲振业在前面骑着马,他身着一身锦袍,非常稳重的样子。
蔡夫人掀开车帘,笑着朝虞晚禾秦芳芳她们打了声招呼:“虞娘子,秦娘子。”
蔡明澄从蔡夫人身前也探出个小脑袋来,扒在窗户上:“两位仙女姐姐!”
虞晚禾秦芳芳便笑了起来。
隔壁灵秋县离着她们寨梧县不算很远,但也不算太近。
蔡明澄很快在车里睡了过去,钱奶娘照看着她,蔡夫人索性就来了虞晚禾秦芳芳她们这驾马车里跟她们说话。
“……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过世了,我爹是寨梧县的富商,我娘去世后,不是没有人给他说和。他都拒绝了,他只有我娘一个,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我爹与我娘感情深厚,膝下只有我姐姐与我二人。我姐姐嫁给了隔壁县的县丞,我则是在我爹去世后,守着家业,招赘上门。”
蔡夫人声音温柔,轻声细语的说着她的过去,“振业年龄虽然大了些,却是个踏实肯干的。在生意上也有他独到之处,成亲这么些年,他在生意上帮了我良多。所以我也不忍让他与亲人分别,把他弟弟的遗孀都接到了府里,好生养着。”
蔡夫人叹气,“那日跟你们分别后,我去找二弟妹询问了下如玉的事。到底是女孩子,在亲事上又很是坎坷,我也不好直接跟她娘说,如玉在外头跟人厮混在一处。我便问二弟妹,如玉的亲事可有打算了?……结果二弟妹却又一状告到了振业那,说是我容不下他们二房母子,不如早日搬出去。”
蔡夫人轻轻按着双眼之间的位置,“真真是一头乱麻……我都不晓得同谁说,也只能跟两位娘子絮上几句了。让两位娘子见笑了。”
秦芳芳忍不住道:“夫人哪里的话。夫人是个体面人,待人做事都体面。是那位二奶奶行事有问题……她寄人篱下,全靠夫人养着,却又没有半点寄人篱下的自觉。”
蔡夫人又叹了口气,却没有接秦芳芳的话。
虞晚禾想了下,却是又问了一次:“夫人,小少爷被投毒那事,有新线索了吗?”
蔡夫人不由得看向虞晚禾。
虞晚禾这不是第一次问这事了。
蔡夫人顿了下,轻声开口:“虞娘子,我总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虞晚禾今儿穿着张氏新给她做的那身淡青色衣裳,她不说话时,瘦弱的小小的一个,坐在那儿,淡青色衣衫将她衬得面色如玉,让人看了就下意识生出一股信任感来。
虞晚禾却是眼神炯炯的看向蔡夫人:“夫人既然能从我这寻常问话中觉出我在暗示什么来,想来夫人其实心里应该已经对小少爷被投毒这事有了自己的判断。”
蔡夫人没有说话,她掀开车帘,看着外头。
深秋的风不算很冷,但那瞬间灌进来的寒风,还是让人精神瞬间激灵了那么一下。
“没有证据的事,我也不想乱猜。”蔡夫人声音温柔,“左右年前我都不会出门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
人家自己的家事,人家也有了决断,虞晚禾自是没有多半句嘴。
蔡夫人很快便又跟虞晚禾秦芳芳介绍起了她姐姐嫁的那位县丞的情况。
她姐姐蔡新月嫁到县丞家,是商女嫁官员——虽说一个是大富之家,另一个只是八品小官,她姐姐嫁过去时,可谓是带着十里红妆过去的,但她姐姐的婆母却一直觉得是她姐姐高攀了她家儿子。
蔡新月性子麻利,她婆母不待见她,她也就没往她婆母那边凑,用自己的嫁妆,好好经营着小家,膝下两个儿子都教养的极好。
大儿子在灵秋县的县学启蒙,夫子时常夸赞。
小儿子活泼可爱,县丞家中时常一片欢声笑语。
按理说这是极幸福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