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权的手里拎着个笼子,笼子里装了只小母鸡。
“姑爷,按照老爷的吩咐,既然你要入赘薛家,那就要给你立规矩。”方权有些小人得志,故意把鸡笼高高的举起。
“不管以前你是什么身份,有怎样的成就,既然进了薛家,那就要守薛家的规矩。”
“妻为夫纲,你虽然是男人,但却是赘婿。现在快把母鸡抱出来,拜堂成亲吧!”
肖子光没想到,都已经重活一辈子,居然还要遭受上辈子的屈辱。
方权的脸上堆满不怀好意,周围人的目光中,也都闪烁着似有似无的恶意,全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望着近在咫尺的鸡笼,还能嗅到一股子鸡屎味,肖子明的身躯止不住颤抖,怎么办?难道要先忍下?抱着母鸡拜堂,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柄吗?
这口气先忍下,往后退上一步,方权会不会得寸进尺,继续羞辱自己?甚至再过分点,把自己的腿打断?
如果是这样,那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就在肖子光愣神的时候,薛雯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方权瞪了一眼,一肚子的话都憋在嗓子里。
活了两辈子,又曾经掌握过薛家的地下势力。肖子光可以拍着胸膛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薛家。
现在已经放血完成种生基,按道理说,薛家不应该再为难自己,除非是有别具用心的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去落薛家长房这一脉的脸。
薛老太爷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薛淑玉是二房家的丫头,薛雯是长房家的姑娘。这些年来,二房受宠又执掌薛家,他那一脉的人,性格上难免骄纵。
长房因病致残,成了瞎子,在薛家几乎成了小透明,连带着薛雯也不受宠,更是在失了清白以后被逐出薛家……
高门大阀内的关系繁杂错乱,甚至常有嫌隙,继而衍生出腌臜的事情。
红楼梦里有句话说的非常传神:贾府只有门前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这句话同样适用在薛家!
现在薛雯替薛淑玉嫁给肖子光,看似帮着薛家保全脸面,但却也落了二房的面子,多少会让二房的人不爽。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让方权来恶心肖子光,如果肖子光抱着母鸡拜堂,必然会成为大家眼中的笑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丢脸的肖子光身上,继而忽略逃婚的薛淑玉!
好歹毒的心思,毫无人性的算计!!!
如果猜的没错,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应该就是薛淑玉的哥哥,薛强!那可是头顶上长疮,脚底板流脓的坏胚子。
猜到幕后黑手是谁后,肖子光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再看方权的脸,除了不怀好意,还有些色厉内荏,原来这个家伙是在假传圣旨,难怪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看穿对方的底牌后,肖子光立刻有了好主意,伸手接过鸡笼,然后高高举起。
薛雯有些着急,伸手拉了拉肖子光的衣襟,她非常的清楚,如果真抱着母鸡拜堂,将会成为肖子光这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污点。
“哼!薛雯,这可是老爷的吩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肖子光,动作再快一点,不要敬酒不吃,非想吃罚酒!”
肖子光昂首挺胸,极为不屑的瞥了方权一眼,然后看向四周,那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癞蛤蟆,不要!”乐乐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非常的不好。
肖子光对着乐乐笑了笑,然后朗声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参加我的婚礼。”
“离吉时还有点时间,正好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肖子光,方权的面色一变:“肖子光,你不要拖延时间,要是敢耍花样,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肖子光没理会方权,继续往下说:“这个节目的名字叫鸡犬不宁,现在鸡有了,还差一条狗!”
肖子光说着,望向方权:“方队长,要不辛苦你一下,先假装这一条狗,把节目表演了?”
方权有些愤怒:“肖子光,你什么意思?难道老爷的话,你也敢不听吗?”
肖子光把声音压低:“薛家的老爷有三个,立规矩是大爷的主意,还是二爷的主意,又或者是有些人假传圣旨,出的馊主意?”
方权的面色一变,但却强撑着:“肖子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老爷要给你立规矩,难道你还敢抗命?”
肖子光伸手,拍在方权的光头上:“脑袋长得挺大,里面却没装脑子。”
“所有人都以为,我娶得是薛淑玉。你却让我抱着母鸡拜堂,这是针对我,想让我丢脸。还是针对二爷,想落他的面子?”
“即使我知道,你没这样的胆子,但谁能保证二爷不会多想?”
“你这个薛家的奴才,可真了不得,更是不得了。都敢打新姑爷的脸,让掌家二爷难堪!”
“你是想造反,还是想倒反天罡?”
道理最怕的就是掰开揉碎了说透彻,原本方权也只是被人挑唆,想搞个恶作剧,出一口心底的恶气,却没想到会有这般恶劣的后果。
二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心眼特别的小。如果真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甚至不爽,方权绝对会被吊起来,直接抽筋扒皮。
“呵呵,我……,我是……”方权脸上有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很想插科打诨,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方权还是懂的!
肖子光打开鸡笼,把母鸡丢在地上,然后一巴掌抽在方权光溜溜的脑门上:“别傻站着,快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咬它,咬死它!”
在丢脸与丢命之间,方权果断的选择了前者,立刻趴在地上,好似只猎犬般,对着小母鸡咬了过去。
肖子光却不想就这样放过方权,伸手拽住方权的衣领:“大声点,告诉大家伙,老子今年旺不旺?”
方权的眼里虽然全是恨意,但嘴上却高声的吠:“汪,汪,汪汪汪……”
肖子光站直了身躯,用睥睨的眼神看向四周:“笑啊!大家伙都笑啊!难道节目不够精彩,大家不喜欢笑吗?”
稀稀疏疏的笑声响起,声笑里充满了干涩。
所有的人都达成了共识,薛家的这个赘婿不简单,绝非是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