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尧舜当属贤明之君也!”
“…为何?”
“…尧舜皆注重传承,并以禅让制令世人心悦诚服也!”
项羽话罢,范增捋了捋胡须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怪异,轻蔑间又带着一丝嘲讽。
项羽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范增为何发笑。
“亚父,…岂乃籍儿所言不妥矣?”
范增止住笑,他摆了摆手。
“籍儿切记,…史书不可信、传言亦不可信也!”
“…何事可信之?”
“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即便目堵其实,皆不可信其眼,…即便耳听为真,亦不可信其耳也!”
范增说得话太深奥了,项羽只感觉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
“若眼耳皆不可信,…何物方可信之!”
“籍儿,…若欲成就霸业,万物皆不可信之!”
“…亚父吾亦不可信之?”
“…是也!”
项羽有点怀疑人生了,若是连范增都不能相信,那还能相信谁?
范增笑了笑,他又立马收住了笑容。
“籍儿,…那两个刺客乃秦人,汝为何留之?”
“…此二人虽为秦人,可解世仇矣!”
范增大惊,他愣了愣神,又看向了项羽。
“…留下此二人,乃籍儿之远见乎?”
“亚父,…籍儿正有此意!”
“此二人虽可解远忧,…当下却令老夫心中不安矣!”
项羽略微沉思,他听出了范增话里的意思。
若是他们假意投降,并趁机泄露了范增还活着的‘天大机密’,那筹划这么久的‘大阴谋’将功亏一篑。
想到这,项羽看向范增。
“亚父勿需担忧,…此二人已被安顿吾等江东子弟中,籍儿已命人秘密监视之。…若此二人真乃别有用心之人,籍儿决不心慈手软矣!”
“妥,…此举甚妥之!”
听到项羽这么说,范增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来。
……………
时间飞逝,如同白驹过隙。
当彭城方向的战报传来,项羽被气的‘浑身发抖’。
他不敢相信,钟离昧铁了心‘背叛’自己,并完全不顾及家人的死活。
项坨十万大军足足攻打了十来天,损兵折将不说,连彭城的城头都没爬上去。
项羽极为震怒,他‘没想到’项坨竟然如此不堪。
他目光扫视众人,很想听听众将领的看法。
“当下无法拿下彭城,吾军粮草亦所剩不多矣,…不知众将领可有良策乎?”
话罢,众人皆低头不语。
季布左右看了看,他起身说道:“大王,…末将与钟离昧私交甚深,吾愿前往说服钟离昧矣!”
项襄摇了摇头,他很是为季布的情商感到担忧。
项羽是什么样的人,他此时还会相信与钟离昧交情深厚的将领吗?
只见季布话罢,项羽摆了摆手。
“…不可,…此地需季将军驻守,汝不可前往之!”
“…可…项坨将军久攻不下,再耽搁下去…吾楚军之局势将愈发被动矣!”
项羽没有说话,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项庄。
项庄会意,他立马站了起来。
“…王兄莫忧,…区区一钟离昧,吾可前往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