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恶的骗子。
情话张口就来。
可分明这样想着,还是食指微微蜷缩,一股蜜意涌到心底,有些酸胀。
“是吗?”
沈清宵没有回抱她,慢慢退后看着姬容。
拉扯之中,姬容的绣帕落到地上。
沈清宵离得近,素白好看的手比姬容更早一步拾起帕子。
是一块淡青色的方帕,右下角绣着两簇青竹。
这倒也没什么。
可是刺绣庞那个篆书写成的“沈”字却怎么看都可疑。
“是给我的吗?”沈清宵似乎只能这么想。
总不能是给其他姓沈的野男人。
姬容原本想着再绣个好看的再给他,可是既然都被他看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难看就难看一点吧。
“你想要就拿去吧。”姬容故作大方道。
沈清宵被她那傲娇模样逗得发笑,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多谢阿容。我会好生珍藏。”他说。
姬容心中暗嘲,一块帕子而已,还珍藏。有病。
“是阿容亲手绣的吗?”
沈清宵摩挲着针脚细密的图案,眼神温柔。
针法并不灵动精致,反而有些钝。
可是针脚细密,可以看得出绣者的认真和耐心。
一针一线,又笨拙又真诚。
“绣着玩的,凡间女子很流行这些,打发时间而已。”姬容道。
沈清宵想到什么,将绣帕方方正正折叠好,放在自己心口处的地方。
而后上前查看姬容的手。
果然。
原本细嫩的手指上有很多被针扎过的痕迹,不是什么大伤,却让人看了心疼。
“阿容,日后不要做这些了。”他说。
“你不喜欢吗?”姬容有些不高兴。
沈清宵取出药为她涂上,耐心道:
“不是不喜欢。你为我做的我都喜欢。可是我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你的手不该是做这些的。”
姬容撇撇嘴,“你说你想要诚意,我去做,你又不让……可真是难伺候。”
“阿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宵轻叹一声,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分明只是想让她多看看他,多重视他一些。
可他也明白,如今她这般大献殷勤,也不过是觉得有趣。
等到耐心用尽,又不知道还剩多少情分。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们如今早已步入僵局,进退失据。
想到这几日查出的那些……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与他天长地久,不过是闲时的消遣罢了。
“阿容,你先出去吧,我想沐浴更衣。”
沈清宵下达了今日的逐客令。
姬容似乎不大高兴,不情不愿地离开。
沈清宵双眸淡漠,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愁绪。
她生气了吧。
不知道她对他还有多少耐心。
可他又在干什么呢?
克制着本能推开她。
不过是想让她更在乎他一些。
至少这一次,别那么快……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