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父,这道题究竟如何做?好麻烦啊……”
朱元璋胡须一抖,怒道:
“拿来咱瞧瞧!”
他一直忙着哄孩子,此刻总算有空看看,这题究竟能有多难。
朱标将纸递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知白一眼。
朱元璋看着看着,便眯起了眼睛,不满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题写道:
栖霞有一百只从外地流窜而来的兔子,公母各半。
已知兔子两个月便可生产一胎,一胎平均六只。
小兔子半年便能长大为父母。
假设兔子无任何伤亡,问:十年后,栖霞共有多少兔子?
假定每只兔子平均每月需食十斤草料,问十年所有兔子共食用多少草料?
朱标的目光别有深意,现在却并未开口。
朱雄英哑着嗓子,蔫头蔫脑问道:
“姑父,这题究竟怎么做?”
陆知白此刻满脸乖巧老实,犹如一只刚被毒打过的鹌鹑。
他真想说:皇孙吃点金嗓子吧,莫要再说话了……
陆知白沉吟道:
“此题着实难度极大,极为麻烦,根本难以算到最后……”
他情真意切,甚至痛心疾首地向朱元璋请罪:
“儿臣一时兴起,未经论证,便以此题难住了皇孙,致使他伤心,实乃罪该万死!”
朱雄英却不听,小嘴越撅越高,倔强道:
“我才不是小笨蛋呢!我定要将这题做出来,你快教我!”
朱元璋一个头两个大,怒冲冲道:
“让他来做,他不是能耐得很吗!”
陆知白却忙着安抚朱雄英道:
“皇孙莫这般说,你聪慧极了,是姑父不好……”
朱雄英气鼓鼓的说:
“你莫要哄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已经六岁了!”
朱元璋怒视着陆知白:
“速速解开此题,否则今天一顿板子,你是逃不掉的!”
陆知白还欲再说,朱标却望着他,微微一笑,道:
“此题实在值得深思……妹夫,你就尽力而为吧,能做多少算多少。”
陆知白与他对视,瞬间,从朱标墨黑眼眸中察觉出些许深意。
他心跳不禁微微加快,莫非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陆知白遂拿起一旁毛笔,在纸上演算起来。
此题为指数增长,着实令人头秃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作死,大概是人的本性吧……
陆知白边写边说:
“皇孙,小兔子半年长大,这个太麻烦了,先去掉不提。
最初 100 只兔子,50 只为母,一年 12 月,可产 6 胎,一胎 6 只,每只母兔一年可产 36 只。
则第一年共生产 1800 只,总数为 1900 只。
这些兔子依旧公母各半,第二年,950 只母兔生产,一年共生 3万4千2百只新兔……”
他缓缓算着,朱雄英认真听着。
朱元璋盯着陆知白,起初神情不以为意。
待到第三年、第四年……
老朱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会有这么多兔子?!”
依这兔子的繁殖方式,他知道数量会很多,却未料到竟会有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