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继续说着:
“你们知道这种好名声,有多重要吗?
宋先生才九岁的时候,就被人看中,定下了婚约。老丈人呢,就是他第一个大贵人……”
教室中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少年们又觉得这样有些不敬,赶紧捂住嘴。
陆知白笑道:“不然,你猜他为什么可以向‘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什么叫乡之先达,那就是一方乡间大儒,在小地方是无敌的,门人弟子填其室,人家又凭什么见他呢?
当然还是凭着之前的好名声,得到了贵人的引荐。这是敲门砖~”
听着听着,朱元璋微微笑了出来。
大约明白陆知白讲述此文的真正意图了……
讲到乡之先达之后,陆知白便详细的讲了,如何抓住机缘,向大佬请教。
那就是要耐心,要诚心,还要找合适的时机,“俟其欣悦”。
同时呢,还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因为身边的同学,家境都很牛逼。
同舍生皆披绮绣……余则蕴袍敝衣处其间。
这话,陆知白显然是对大多数贫苦子弟说的。
至于那几个富商、公侯之子,似乎被他忽略了,仿佛不是人。
那些平民少年,眼睛也不瞎,都是下意识的朝他们看过来。
谁让他们穿得那么好,光鲜亮丽,晃瞎人眼。
看就看,他们还隐约露出了鄙夷之色,没有丝毫的自卑。
因为陆知白说了:
“在我们学校,所有学子都是一样的,不论出身,王侯之子与庶民,一视同仁!”
一些读书人与朝臣,心中冷哼,这种话说说算了,骗骗那些愚民黔首而已。
几个商贾之子和顾英、李景隆,都是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那陆贤却是朝望他的人,恶狠狠瞪了回去,面色不善。
朱桢倒是满面含笑,像在看热闹,丝毫没觉得火烧在自己身上。
陆知白不徐不疾的讲完了整篇文章,总结道:
“我对大家的要求,就是……”
所有学生,包括来旁听的众人,都盯着他。
陆知白微笑道:
“熟读并背诵全文!”
众人:“……”
那些不识字的学生,顿时成了苦瓜脸。
朱桢也是瞪圆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他就是不想背书才来到大学的。
怎么还要背书啊?!啊?
朱桢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好像上了贼船了!
但这个机会,是他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还挨了顿打。
总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又要退学……
没办法,先看着吧。
只听陆知白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又说道: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宋濂成了大儒,是太子的老师,而他那些‘烨然若神人’的舍友呢?寂寂无名!”
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脸上微微烧起来了,感觉是在说自己。
陆知白道:
“各位能坐在这里,起点比宋先生不知高了多少。
要是不珍惜机会,不好好学习……”
顿了一顿。
全场寂静中。
美玉无瑕的驸马,儒雅随和、云淡风轻的道:
“抽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