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而来的聂怀桑气喘吁吁跑到魏无羡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魏兄……我,我没来晚吧?晓道长我给找来了。”
魏无羡失笑道:“聂兄,还别说,你这个时间还真是卡的刚刚好!真的,就是顶级的占卜大师都算不准如此绝佳的时机。”
“哈哈……是吧?怀桑总算不辱使命。”
“好兄弟!”魏无羡狠狠搂了一下聂怀桑肩膀,又轻松道:“但是,聂兄,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啊?啥好戏?”
“啂,就是他喽…”魏无羡一只手搭在聂怀桑肩膀上,一只手叉腰,向躺在地上的薛洋努了努嘴。刚想说话,忽然只觉得胳膊一疼,已经被人猛的拉开,手臂更是好像被一只大钳子钳住,魏无羡禁不住“嘶”了一声,一抬头,却只见白衣人面无表情,双目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抛出一句:“无规无矩。”
魏无羡猛的回神,连忙讨好道:“是是是,魏婴知道了,知道了,不可勾肩搭背,要谨记要谨记!”
蓝忘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被闪在一边的聂怀桑挠了挠头,忽又摇头轻笑。
“呵呵呵……”一阵玩世不恭的轻笑,摔在地上的薛洋不仅没有恼怒,反而一脸开心:“原来是晓道长,幸会啊,我们又见面了。”
“小师叔,莫要和他多说。”魏无羡正了颜色,抬手一挥,一张符篆已然掷出,红光乍现,薛洋已经被缚仙绳困住。
被困在地上的薛洋渐渐敛了笑容:“夷陵老祖,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魏无羡不屑一笑,“锃”的一声已经将蓝忘机手上的笔尘拔出。
那边,蓝曦臣第一时间扶起金光瑶,有些着急道:“阿瑶,你可有受伤?”
金光瑶摸了摸自己依然渗血的脖子,低声道:“二哥不用担心,阿瑶……无事。”
蓝曦臣面色凝重,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干净洁白的纱布将金光瑶脖颈仔细包扎。
当看到魏无羡拔出避尘,金光瑶不顾自己脖子上的伤,情急大喊:“魏公子,你不能杀他!”
“不能?为何?”魏无羡视线转向站在斗妍厅门口的金光善,冷声道:“难不成金宗主还想保他吗?”
金光善面色讪讪,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金光瑶连忙接话道:“魏公子,你的确不能杀他,薛洋身上的阴铁还没找到,他现在还不能死。而且……而且你非玄门中人,更是无权施法。”
“你说什么?”魏无羡面色一冷,“金光瑶,是我给你们金氏脸了吗?让你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我无权?你们急于给薛洋脱罪,意欲何为,自己不清楚吗?”
“魏无羡,你莫要血口喷人!”突然的一声质问,竟然是金子轩匆匆而来。
蓝忘机浅淡的眼眸蓦地一冷,目光迎上前,冷声道:“金公子,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声音,充满了压迫。
金子轩面色一变,却也是生生忍住,不悦的瞥了魏无羡一眼,向金光善行礼道:“父亲。”
刚刚还一脸讪讪的金光善立刻眉目舒展,一脸关切道:“子轩,你怎么来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只管好好当你的新郎官,有什么事情为父替你顶着,再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快回去,快回去。”
已经换上常服的金子轩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常平,埋怨道:“父亲,既然知道儿子今日大婚,为何要见血?”
金光善闻言笑容立刻凝固,狠狠的瞥了一眼金光瑶,一声冷哼极尽不满。金光瑶面色一暗,微微垂首,似乎有些悲凉,又似乎有些自嘲,平日的伶牙俐齿,此时却是缄口不言。
这一切被蓝曦臣尽收眼底,一声叹息,看向金光瑶的目光多了些许怜惜。
金光善似乎见到了金子轩心情甚好,微笑着大声道:“魏公子,不管怎样,今天是子轩和江姑娘的喜事,实在是不宜杀戮,你放心,我定会将薛洋严加看管,直至仙督大会后,对他依法制裁。”
魏无羡毫不客气道:“少给我扯淡,我还真不放心!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金氏是谁?”
“魏无羡,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还有完没完!”金子轩再也忍不住,一声低喝。
魏无羡亦是不遑多让:“这就觉得难听了?你们金氏做出如此灭绝人伦的事情,岂不是比任何人都要肮脏?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干净?”
“你!”金子轩脸颊涨的赤红。
此时,气氛虽然已经不再剑拔弩张,但是依然是喧嚣不已。短短半天,众人简直就是仿佛经过了一个轮回。夷陵老祖竟然当众大变活人,用一个死人轻轻松松让常平突然翻供!如此诡异的修为,大家还没来及消化,薛洋又杀人灭口,挟持金光瑶,致使常平血溅当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霁月清风晓星尘来的时间恰到好处……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真真是惊险刺激!
一阵喧嚣,众人几乎是在无所顾忌的议论纷纷或者说大声嚷嚷:
“你说这常平还真是勇敢,自己修为这么低,竟然还想杀薛洋?”
“切!换做我我也会!他娘的,自己家人都被杀死了,还要受威胁控制,这事搁谁谁能受得了!”
“呵呵……他们金氏还真是热闹哈?举办个清谈会被夷陵老祖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好不容易办个喜事,又来这么一出!还冲喜?我看干脆就叫克喜得了。嘻嘻嘻……”
“谁不说呢?唉,你说夷陵老祖是不是他们金氏的克星,只要碰见夷陵老祖,诸事不顺!”
“哈哈哈哈……”
议论声,声声入耳,满含讥讽。金光善只觉得老脸一阵“啪啪”作响,禁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金光瑶。此时金光瑶虽然已经被蓝曦臣简单上药包扎,白皙的脖颈被缠了好几圈纱布,但是依然隐隐血丝渗出,似乎是薛洋那一剑着实没有留情,只怕再深一点就会一命呜呼。可惜,金光善眼里却是没有一丝怜惜。
“魏无羡。”金子轩听到这些议论,愈发恼怒:“你到底要如何?你难道就不为阿离想想吗?今天是我和她成亲的日子,你就非得要闹个天翻地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