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三个扒得光不出溜的汉子被扔到了大街上,连条裤衩子都没给他们留。
白雀一家正好推着独轮车从旁边经过。
二狗咦了一声:“这不是二爷爷嘛?”
“羞羞!不穿裤裤!”
白吉祥听到熟悉的奶娃娃声,余光瞄到是白富贵那家人,想到自己被揍的狼狈样,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就往胡同深处钻。
白雄白壮见爹都跑了,也跟着跑了。
白富贵和儿子儿媳正在研究怎么推独轮车省力,没注意街边的人,听到声音再去看时,只看到三道白色的残影从眼前跑过。
“二狗,你看错了,你二爷爷咋可能不穿衣裳呢?不穿衣裳的都是老流氓!”白富贵一把抱起他,用手指点点他的小鼻子。
“咯咯,老流氓!”二狗子笑的开心,“二爷爷是老流氓!”
白雀嘴角一勾,之前算到白吉祥有血光之灾,原来是这样。
而跟在白吉祥身后的两个老鬼正在互相诉苦。
“老兄,他把我的金佛偷走了!”
“老弟,我睡的好好的,他非挖个洞把我吵醒!还偷了我的三样宝贝,虽然我重孙子打了他一顿,也把东西收了回去,可我这人吧,天生起床气,我非得亲自给他点教训不可!”
“哎,你放着,让我先来,他先偷的我的,我定让他受尽折磨。”
“嗐,你等着,他偷我东西偷的多,让我先来。”
花开三朵,各表一枝。
肖拐子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查崔永青的事,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村里一片嘈杂,有吵架的,有打架的,还有人闷不作声在收拾东西的。
所有人都神色焦灼,面露慌张。
“咋了这是。”他嘀咕着。
“肖拐子你去哪儿了,你妹妹担心死你了,到处找你呢,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白剑正好看到他,顺嘴打了个招呼。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干啥?”
“昨天开会你没在嘛?咱们白家村要逃荒了呀,马上流民就来了,咱明天一早就走。”
一听流民来了,明天就走,肖拐子有些慌了,他忙往家里快步走去。
肖寡妇正在家里急的团团转,门就被推开。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去拿刀,就见来人是哥哥,她松了口气,忙迎上前去。
“哥,你这一晚上没回来,慌死我了”
肖拐子摆摆手,示意她听自己说:“村里逃荒,具体什么情况,昨天里正咋说的?还有,大家都走吗?”
“村长说流民马上就到,隔壁的虎子去山上看了,确实都是人!至少有好几千,乌泱泱的,都看不到队伍的尾巴!最迟明晚就会到咱村。”肖寡妇想了想又道:“除了西头的两户老人不走外,只要家里有年轻人的都要跟着逃。”
“好,那咱也逃!”肖拐子沉思片刻,斩钉截铁道。
“可咱,可咱啥粮食都没有啊,拿啥逃啊?走到一半就要饿死去。”肖寡妇道:“不如咱去山上躲一躲?”
肖拐子摇头,山上不妥,这种时刻,最好抱团取暖。
“你在家收拾东西,能带上的都带上,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干啥?”
“搞粮!”
之前可能还会为粮食发愁,可自从他调查了崔永青后,粮食的事,他可就不愁了。
吴氏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就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老头子回来了,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扶正头上的抹额,起身去开门。
虽然老头子没打她了,但心底肯定还是怀疑她的,她必须做点什么挽回他的心。临开门前,她又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往头发上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