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在街上巡视,便听到有人跑过来报永宁侯府有强盗在烧杀抢掠。那些人还去顺天府和大理寺报官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的还得有人过来。这,是不是里头有啥误会呀?”
沈三槐三言两语把外面的情况仔细提醒了一遍,然后又尽最大努力的在睁眼说瞎话。
江晚非常领情的再次对人家行了一礼。
“沈大人,小女也要报官。还请沈指挥使把吴家人一并押着,随小女同去皇宫。”
“啥?不是,你去皇宫干啥?”
江晚冷冷的一掀唇角。
“告御状!”
京城这地方很大,每一处角落都能容下很多藏污纳垢的阴谋诡计。京城这地方也很小,小的让皇帝都不明白,这种跟人干架的事情,为什么三天两头就能撞上老四媳妇儿一回?
“求皇上给臣做主啊!臣冤呐!”
伤痕累累的永宁侯跪在皇帝面前,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文人的脸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帝瞅了瞅他这份可怜样,又瞅了瞅,站在一边虎视眈眈的那些个文武大臣。就算是再护短,他也没那个脸就光明正大的黑白不分啊!
所以只能先走过来,安抚明显受了委屈的这一方。伸手想拍拍对方的肩膀套亲近,但是看看这体无完肤的悲催货,皇帝尴尬的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那个啥,吴爱卿莫要这么难过了。你放心,朕今天肯定好好立持公道。”
看看文官们还算满意的眼神,他又转身往江晚这边走了两步,一手佯装撑额遮住半边脸,暗搓搓的给递眼色。
“今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当然朕知道肯定又不怨你,但是你这回能不能给我编个还算像样的理由?”
“启禀皇上,臣女要状告永宁侯府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有叛国之嫌!”
江晚果然很上道,端庄守礼的跪下,开口便是王炸。原本溜达回座位的皇帝一个脚步没踩稳,险些把自己磕在龙椅上。
猛然扭头,满脸震惊的看着未来儿媳妇。
不是,你这丫头是真能扯呀!
我叫你找借口推脱责任,可我没叫你想办法造谣,灭人老吴家满门呐?
果然,刚才还哼哼唧唧呻吟不休的永宁侯,立刻以一副死了亲爹一般悲痛欲绝的腔调,跪趴在地上指天发誓的表忠心。
“皇上容禀,江家女这是在肆意污蔑忠良哇!臣自从归顺之后,兢兢业业当差老老实实做人,从来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实在是我吴鸿达太过窝囊啊,只想着尽忠职守侍奉好君王,从没有野心如令国公一般去争权抢利,才会被他的女儿这般给欺上门来!
皇上,求您给臣做主啊!否则,否则臣只能以死明志一途了……”
声声无奈字字感人,把个被权倾朝野的江家给肆无忌惮欺压的老实人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然后,有许多人坐不住了。头一个跳出来的便是祝昭仪的祖父,人老成精的昌平伯。
“启禀皇上凡事皆讲究证据,不可任由江家女如此肆无忌惮的随意扣帽子,这怕是不妥的很。”
吴祝两家本就是当初茂城之中,势力最大的两个家族。彼时他们是对手,此时他们是同盟。
毕竟当初临阵变节开门投敌的,可不只是吴氏一家,他老祝家也榜上有名。若是永宁侯府真的得了个意图叛国之罪,那他昌平伯府,怕是也难以站到干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