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盖勒特面对泰晤士河，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十来片雪花被小型风旋卷着，在手掌上空盘旋打转。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也许是从泰晤士河面上吹来的风太过缠绵，又或许是晶莹的雪花迷人心智，他突然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侧过脸看向身边的“故人”，盖勒特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挣扎，还是开口道：“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也许我们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阿不思？”
“盖勒特，你早就已经放手了，这么多年，就像你承诺的那样。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重新趟进这滩浑水，是为了爱丽丝吗？”
邓布利多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的“小小把戏”上移开，这个人依然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就像他们年轻的时候一样。
除了志同道合的野心、理想之外，盖勒特比他更像一个浪漫主义者，总是能给他灰暗平凡的人生带来各种惊喜。
不过，最后他才发现，那些对他来说，其实都是涂着蜜糖的毒药。
盖勒特掌上的冰雪逐渐凝结成一朵雪玫瑰，他把玫瑰递出，语调轻柔：“我说过，是为你而来，但我想，你一定不会相信黑巫师的话，对吗？”
“……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就已经是过去了。我只是真诚的希望，你能从心底为曾经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伤害，做出忏悔。”
邓布利多诚恳而认真道：“哪怕不能，也不要再重蹈覆辙。”
盖勒特挥手驱散了玫瑰，飞雪像星尘一样随风飘逝：“这次要掀起风暴的人不是我，是你的黑魔王宝宝。”
“你知道伏地魔的下落？”
“我知道，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他的笃定让邓布利多感到惊讶，某种可能闪过脑海：“你看到了‘未来’？”
盖勒特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阿不思，今晚可是平安夜，让自己放松一下不好吗？
如果你不打算立刻‘逮捕’我的话，我们可以继续欣赏一会儿，泰晤士河两岸的雪景。”
“我……”
“爱丽丝！爱丽丝你不要乱跑啊，爱丽丝！”
一道急切的女声，打断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邓布利多，那喊声中出现的熟悉名字，让他和盖勒特不由一起寻声望去。
向他们这边跑来的女孩子，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面熟。
各种装饰灯的照耀下，那头显眼的金发，随着奔跑，跃动闪光。
等她飞速跑到了近处，才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用亮晶晶的蓝眸左右看看，似乎是在苦恼自己应该选哪边。
最后，她顶着红扑扑的脸蛋，扑向了盖勒特，头顶的鹿角装饰差点儿戳到他的下巴。
“盖勒特，圣诞快乐！”
“嘿！”
一阵浓郁的酒气扑来，成功让认出这确实是爱丽丝本人的盖勒特，脸黑了。
他正试图把这个八爪章鱼从身上撕下来，就听她还在小声絮絮叨叨：“嘿嘿嘿，你还真约阿不思出来啦？平安夜，真浪漫，适合旧情复燃，嘿嘿嘿……”
“立刻，给我闭嘴！”在对面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盖勒特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跳动。
“不，就不！你，你还是这样比较顺眼，嘿嘿嘿，是美人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