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岁始顺着窗台瞧了瞧天色,“美人半个时辰会不会太迟了?”
半个时辰那么长,足够做许多事了……
看着岁始这副神色,叶晚尘不用想就知道她在忧虑着些什么。
“我要的就是迟,若是太早坏了他们的好事,我的计划怎能成功?”叶晚尘将手中杯盏放下。
岁始见叶晚尘面上没有一丝犹豫难过的模样,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口。
“美人,您就没有一点不舍吗?您对陛下就没有分毫的感情?”
感情?
叶晚尘转过头去,望着岁始眼中的迷惘扬唇道:“感情?岁始啊,你要记得在这深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谈情。
帝王有爱,可他们所求的皆是大爱,爱天下爱百姓爱众生,可唯独不会爱他的妃嫔妻妾。
女子与他们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欲念时的玩物罢了,入宫者可以动心,动野心动恶(第四声)心,唯独不能动真心。”
她上辈子就是因为动了真心,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这辈子她就算负尽天下人,也休要有人负她!
“奴婢明白了。”岁始眼中的迷惘在叶晚尘这番话后,逐渐消散。
反正她岁始谁也不信,只要信美人一人便可!
……
深夜,太极殿。
福安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嘤咛声,眉头忧愁的紧皱了起来。
今日十五陛下不去皇后娘娘那儿,明日宫中怕是又要流言蜚语满天飞了。
“害,真难啊。”福安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福公公,您说什么难啊?”
一道微柔的声量传来,福安听到这熟悉的身影,身躯瞬间一僵。
他梗着脖子转过身来,就瞧见了站在寒风中的叶晚尘和岁始。
岁始提着灯笼站在叶晚尘的身侧,灯笼中微亮的光芒映照着叶晚尘那张被冻得有些泛红的面容。
福安快步走去,“毓美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来……我来和陛下致歉的。”叶晚尘做出一副愁绪的神情开口,“方才是我不懂事惹恼了陛下,我想着陛下对我千万般的好,我不该如此和陛下说话。
便煮了碗银耳莲子羹来,因为炖的时间长了,来得就有些迟了,陛下可还在批奏章?我拿进去给陛下喝吧。”
叶晚尘说着就打开了岁始手中提着的食盒,然后将里头还温热着的银耳莲子羹拿出。
她缓步上前,正想朝里头走去之时。
福安一急,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
“毓美人!此刻陛下怕是没空见您。”
“没空?为什么?”叶晚尘一愣。
就在这时,一声声细弱的喘息声传入了叶晚尘的耳畔。
她面色骤然一白,“那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是……是玲珑吗?”
叶晚尘愣愣的望着正殿的方向,一滴泪珠从眼角乍然落下。
福安瞧见她这副模样,缓缓点下了头去。
“是的,方才陛下离开长安阁时,任玲……任主子跟了上来。”
福安原本想直呼任玲珑的名讳,但是想到她如今侍寝后身份必然也会不一样,所以便瞬间转了口风。
“原来如此……”叶晚尘手上一抖,汤碗里的汤羹瞬间溢出了一半,倒在了叶晚尘的手背之上。
眨眼之间,她的手背便红了起来。
岁始惊呼,“美人!您没事吧?”
岁始急忙上前将汤羹收回提篮里,拿着帕子就给叶晚尘轻轻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