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笛的声音被莫名笛声彻底压制下来。
原先还凶暴异常的石熔虫忽然拍着翅膀悬停在空中,跟刚才井然有序的状态截然不同,现在都是在空中乱飞,地上乱爬。
刀修眉头一皱,为了让石熔虫再度听令,十指在各个气孔上飞舞, 更用力地朝虫笛的气孔中送风,吹奏出来的笛音也变大许多,终于把那突如其来的噪音反压回去。
“死吧!”
正当他想以笛声驭虫了结韩楚之际,那一刺耳的噪音又蓦地奏响打乱了他的命令。
虫子们顿时不知所措,刚刚才重拾起来的气势,一下就土崩瓦解,四散而飞。
“出来!!!”男人气得不可开交,朝四周左顾右望破口大骂道:“哪个混账在坏我好事!有种给我出来!!!!”
一个身披褐红色斗篷的人从岩石后缓缓步出,手里也同样拿着一根笛子,只不过虫笛是银色的,而他手上的是墨绿色。
来者正是陆灵,而刚才以笛声搅局的也是他。
原来陆灵见韩楚被围攻有点于心不忍,好歹大家还一起去过采矿相处过一段时间,于是便出手相助帮了韩楚一把。
韩楚如今被涂毒飞刀的划伤,毒质入体,强行运气或者运动只会加快毒发速度,不趁早不服下解药那就神仙难救。
接连受挫的刀修感觉没面子,遂愤怒地把笛子送到嘴边用力吹响,重新调度石熔虫。
以他的想法是反正韩楚一时半刻动不了,所以决定先把来搞事的陆灵解决,再去杀掉韩楚也不迟。
然而他这样想未免太过天真了。
刀修转身刚想催动灵气驱使石熔虫进攻,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失去战斗能力的韩楚却趁其不备,身形突然暴掠而出,瞬间来到他的背后。
“什么!?”男人胸背受敌显得不知所措,慌忙之间韩楚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长剑深深地穿入后背并将心窝刺穿。
男人心脏被穿后身体一个颤抖,眼中的生机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消逝,同时间身体也与脱力的韩楚一起双双倒地。
倒地后,脸色苍白,嘴唇发黑的韩楚很快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临近毒发边缘的他,手发着抖挖进了男人的衣襟之中,肆意地摸索着。
陆灵目睹韩楚在刀修身上乱摸以后看得是瞠目结舌,愕然道:“我是不是把他的记忆篡改得太厉害了?害到他现在见到男人就好像克制不住。”
云邪瞄了一眼后说:“你看清楚点,他这是在找解药。”
韩楚正如云邪所言,试图在对方身上寻找飞刀的解毒药。
一阵炽热的感觉从中毒的伤口中蔓延扩散开来,韩楚不但满头虚汗,人也逐渐虚弱无力,意识也变得十分稀薄。
“可恶”韩楚愈是翻找就愈是烦躁不安。
刀修在奄奄一息时怨恨地跟韩楚说:“好家伙居然冒着毒发的风险来跟我搏命不过你以为只要赶在毒发前把我打倒就能找到解药就未免太天真了”
韩楚边找边不耐烦问:“解药在哪!?”
“没用的”刀修尚未断气,仍有一息尚存自说自话:“你以为是你赢了吧?”
韩楚把对方身上彻底找了个遍都没有收获,于是他恼怒地咆哮道:“解药到底在哪!?”
气若游丝的男人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咯着血说:“我没打算放过任何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解药哈哈哈哈”
韩楚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还是被人用最恶毒的方式同归于尽。
怒火中烧的他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眼中是满满的恨意,嘴角也因怒火而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愤怒最终盖过理智,韩楚不再顾忌有可能会加快毒发的危险,强行往拳头上灌注灵气,一记缠绕着灵气的拳头由上至下在空中划拉出一条直线,出尽全力毫不留情地猛砸在对方的面门上。
此时的刀修若有最后一丝意识尚存,但身体已经再无余力去抵挡韩楚的重掌,只能眼巴巴望着拳头迎面而来,下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像是被巨石砸烂的西瓜一样炸开,脑浆四溅,横死当场。
刀修的上颚以上都被打掉了,鲜血在脊椎的位置喷涌而出,下颚的牙齿与舌头则暴露在外,明明这状态下已经表情难办,但从尸体嘴角上不难发现上方残留着一个嘲讽笑容。
韩楚看到对方死后也如此嚣张,刚才要命的一拳顿时又变得不够解恨,待咬牙准备再次出手破坏尸体前,韩楚忽然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糟了”
体内的毒突然发作,韩楚别说打人了,连拳头都握不住。
他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倒地后浑身抽搐不止。
等到该跑的跑,该死的死,该倒的倒以后,陆灵才放心从藏身的岩石旁边离开。
当他走到两人面前,望着现场这一死一伤的惨烈画面,不由得拉了拉领子。
修士间的对决就是如此残酷,彼此为了各自的目的尔虞我诈,以命相搏,通常的战斗都是不死不休就像面前两人一样。
不过对陆灵来说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好,鹬蚌相争的两人最终让他这名渔人得利。
陆灵先是来到失去头颅的修士尸体前,弯腰去掰对方手,没想到他在死后手仍然抓着虫笛不放,花了好些功夫才把手指全掰开,将那根虫笛收入囊中。
“这玩意居然能给石熔虫下达指示!”陆灵把玩着虫笛子朝刀修的尸体笑道:“你现在都没嘴巴用不着了,我就不客气笑纳了。”
陆灵把虫笛收入怀后,目光便落在毒发但尚未咽气的韩楚身上,只见他像羊痫风发作般倒在地上痉挛抽搐不断。
陆灵见状挠挠头有点不忍心,陷入了犹豫之中。
当初韩楚也救过自己一回,虽然事后他欲对石熔娴不轨,但好歹还是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