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恍然大悟,得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共同答案。
“长安想要一举剿灭我们!”
“他们这么有自信,莫不是整个昆阳城就是一座大坑,等着我们跳进来?”
“……”
“不然……”
有人提议道:“撤吧?”
“不说全撤,最起码撤一部分。”
兵部尚书明青锋谏言道:“昆阳城虽坚固,但毕竟不大,用不着二十万大军全军屯扎在此,臣以为,留下十万兵马守城足够,剩余十万兵马应该撤到松州待命,如此以来就能够两手准备。
“正面决战顺利,就立即渡河支援。
“正面若是不顺利,也能够接应城内的大军撤退。”
百万人!
不论是谁,看到这般雄伟场面后都会感觉到心惊。
“嗯……”
正统皇帝曹焕沉吟着。
“明大人!”
一阵洪亮威严的声音压来:“决战之时,对方出现破绽,也只在一瞬之间,岂可来回调拨兵马,贻误战机?”
众人回头。
就看到白袍不知何时登上城墙。
“陈大人来得正好!”
上官海昌将先前的观点复述一遍,强调道:“这一战,很有可能是长安的瓮中捉鳖之计,他们想要把我们困在昆阳城内,然后一举歼灭!陈大人,我们不能中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如就按照明大人所说,先撤一部分吧?”
“上官大人分析的很对,这确实是瓮中捉鳖之计。”
陈三石顿了下,一字一顿地说道:“但长安大军才是瓮中之鳖。此次淝水战役,不是他们要歼灭我们,而是我陈三石,要一举歼灭他们!”
二十万人,剿灭百万!
百万人!
这在众人的耳中听起来,怎么都有些荒唐。
而且整座昆阳城,越看越像是“翁”,谁才是鳖自然不言而喻。
“陈大人。”
上官海昌面劝告道:“昆阳城内,可是朝廷的全部精锐,一旦发生意外就是朝野倾覆,万万冒险不得啊,”
对方说得轻巧。
但城里一大半,都是他们的家底!
粮草、辎重、甚至是武将,哪一样不是他们世家宗门上百年积攒下来的底蕴。
拿着别人的家底冒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崽卖爷田不心疼!
这次大决战。
本来就没有通过集体的同意,完全是白袍一意孤行,皇帝陛下更是拉着他们一起来守城,一旦溃败,就是满盘皆输。
“陈大人。”
上官海昌坚持道:“不如还是按照明大人的策略,反正守城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不如就先撤出去一半,给自己留条后路?”
“对啊王爷。”
“兵家行事理应谨慎。”
“撤吧。”
“还来得及。”
“……”
撤退之声不绝于耳。
陈三石哪里不明白他们的心思,无非是舍不得自己家族或者宗门多年积蓄的家底受到损耗,这就是兵力来源驳杂的坏处,底下的人容易各怀私心,做不到同仇敌忾。
他也索性不再多说,平静的目光在官员们身上一一扫过,没有再给出解释,只是面如沉湖地下达最后通牒,道:“朝中文武,不论官阶高低,再敢言退者斩无赦!”
斩无赦!
言罢,他便转身而去,留下众多官员面面相觑。
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