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这次咱们家大人好像出名了。”
“可不咋地,那个京城的武圣姜什么玩意儿来着,看见大人以后都要礼让三分!”
“奇怪,他们为什么在知道战果以后,都满脸震惊的样子?”
“就是。”
“跟着大人打胜仗,难道不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吗?”
回凉州的路上。
其余各个部分都还在议论着四渡洪泽,只有鄱阳弟兄异常平静,他们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弟兄们,咱们回去以后要加把劲修炼了。”
“是啊,能派上的用场实在太小了。”
“话说,你们看到大人了吗?”
“好像是去白沟县了吧。”
……
白沟县。
断壁残垣之下,仅剩下一半的城门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陈三石骑着千寻缓缓进入城内。
不久前,朱雀营和白虎营来过这里。
街道上的尸体都消失不见,想必是大军统一处理,要么焚烧,扔到哪座山里乱葬岗里,县城变得空空荡荡,除去偶尔有一两个眼神麻木的幸存者游荡之外,就只剩下过街老鼠,偌大一个城池,宛如一座鬼城。
此战过后,西齐国损失不小,应该很多年都不敢再动心思。
但同样的,明州也损失巨大,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陈三石骑着白鹄马在城里城外转了一圈,最后也没能见到想找的身影,心中感慨看来是没有缘分,就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爹爹……”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怯生生中又带着勇气的奶音响起。
陈三石回过头。
只见一道瘦弱渺小的身影,从狭窄逼仄的巷子中钻出来,身上本来就打满补丁的衣衫早就褴褛不堪,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死老鼠,一双大眼睛在满是污垢的脸蛋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澈。
天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刚刚……”
陈三石俯身:“叫我什么?”
“爹爹。”
小丫头没敢靠得太近,站在七八步远的位置,认真地说道:“阿爹告诉我,等到他不能说话以后,我就往外走,遇到男的喊爹爹,遇到女的喊娘亲……”
“好啊。”
陈三石翻身下马,伸手双手,尽力让声音显得温柔:“爹爹带你回家。”
一场场厮杀下来。
他的身上早就沾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
但小丫头仅仅是犹豫片刻后,就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陈三石一把将其抱上马背:“坐过马吗?”
“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溪溪。”
“姓什么?”
“爹爹姓什么?”
“我姓陈。”
“那我、我就叫陈云溪。”
“……”
“溪溪,你把老鼠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