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京城内,皇宫已经彻底隔绝了内外来往,能够进出的只有冯定边派出的密探和亲信。
包括晋王在内,以及先帝留下的那些后宫嫔妃全都被限制行动,待在自己的住处。
一些事先得到冯定边通知的,女帝秦凝霜的近臣也被保护性的暂时安顿在了皇宫之中。
现在的皇宫已经成为了一座军事堡垒,不管是谁,只要靠近立马就会招来禁军的一阵弓箭警告。
即便是身为金吾卫大将军兼五城兵马司都督的曹彬亲自前来也是如此待遇,甚至于冯定边都没有现身和对方交涉。
总之一句话,京城从现在开始,你们想怎么乱就怎么乱,但是别打皇宫的主意,否则谁靠近了谁就去死。
这可把曹彬气的暴跳如雷,骑着马在皇宫外把冯定边好一阵咒骂。
皇宫的近卫一共五万人,占据了京城守备兵力的接近一半左右,分为金吾卫和羽林卫。
可让曹彬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自己统领的金吾卫居然都不听自己的调动,一切力量都掌握在了冯定边那个乳臭小儿的手中。
事到如今,曹彬的手中还有五城兵马司大约三万人左右的兵力,可这些人说是兵,但大多数平时都是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战斗力有限。
唯有真正拱卫京城的左右武卫一共五万人才是真正具有战斗力的。
可曹彬职位再高,想要调动这两支军队却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这两支军队掌握在九门提督府的手中,偏偏这个时候九门提督荆国公老将军王鹏举病重卧床不起。
虽然病重只是将京城守备的任务交给了曹彬负责,可要想调动左右武卫,却还需要老将军王鹏举的手令和虎符。
在皇宫前痛骂一番之后,曹彬灰头土脸的赶往荆国公府,求见老将军王鹏举,同时下令五城兵马司的所有人控制住京城所有的城门防御。
当曹彬来到荆国公府前不远处的街巷时,发现这里早已戒严,一队队左武卫的兵马早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只不过并非是围困荆国公府,而是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见到曹彬骑马而来,左武卫掌军司马徐林迎了上去,同样骑在马上双拳拱手问道:“曹都督此来为何?”
“徐司马,你们这又是为何,如今京城内骚动频发,难道左武卫不应该安守军营,或者协助本都督平定纷乱嘛?”
曹彬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直接扣了一顶帽子。
可徐林丝毫不怵他,淡淡笑了笑回答道:“末将奉左武卫大将军、九门提督、并州大都督兼领兵部尚书、太子太师、荆国公王鹏举王老将军之令,带兵守卫此地,任何人没有国公爷的手谕,皆不得进出,违令者以谋反论处,杀无赦。”
“哈哈哈……”曹彬一阵大笑,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王老将军的官职,某还是知晓的。左武卫大将军和九门提督不假,可并州大都督兼领兵部尚书的职务,某还是第一次听说。”
“呵呵!”徐林轻蔑的笑了几声,毫不在意的回答。
“圣旨是昨夜到的,所以曹都督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末将想问曹都督一句话,你既然说今日京城动乱,可你身为五城兵马司都督,为何不去平乱,却跑来这里?”
“哼,本官有必要向你解释嘛?本都督有要事要见王老将军,正是因为城中乱起,所以需要左武卫协助平乱。”
“不好意思,曹都督,国公爷有令,他身体不适,因此不便见客,所有人今天国公府,即便是陛下,他也不见!”
徐林回答的十分果决,其中的意思还有一层,那就是你们作乱我们不管,可左武卫是不会参与的。
这下子,曹彬有些傻眼了。
原本说好的,冯定边临时背叛,不再听令和参与,左武卫如今也调动不了。
仅剩下右武卫那两万多人,加上自己手中的三万人,控制京城或许能够做到,但是女帝手中还有三万精锐,真要是打起来能够守得住京城嘛?
果然,理想总是很丰满,可现实永远很骨感,此刻的曹彬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把一切想的都太美好了。
早知道是如今这般局面,当初就不应该听族老和那些人的话,自己好歹也是皇帝的亲舅舅,即便是不支持皇帝,可事后自己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损失。
然而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自己那位外甥女外表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内心十分强硬。
只怕这次非但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最后自己整个家族也会因此遭殃。
就在曹彬后悔不已的时候,京城内另外一处地方,户部尚书钱行易和大理寺卿蒋友臣等人也在急切的商议着事情。
“友臣兄,吴王那边怎么说?”钱行易一脸焦急的询问。
“没事,朝中不少人原本都是支持吴王的,现在吴王那里已经纠集了不少人手,还有咱们这些世家在京城的人手,估计能有两万人左右。”
“曹彬那里五城兵马司还有三万人,只要拉拢来了左武卫和右武卫,咱们至少有十万人,到时候先逼迫冯定边那个小兔崽子放弃抵抗,拿下皇宫,然后再据守城池。”
“就那丫头现在手下三万兵马,难道还想拿下墙高城坚的京城不成?只需要时间稍微拖久一些,咱们在各地募集和联络的兵马就可以赶到,到时候,一切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钱行易闻言,捋着胡须默默颔首。
“如此就好,另外德王一脉那边怎么说?可别咱们忙活了半天,到最后却被他们摘了桃子。”
“孝敏已经去和德王联系了,相信对方应该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如今很快京城就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他就算是反对,能有什么用?”
“呵呵,德王野心不小,可他也不看看自己,不过是太祖弟弟一脉,难道还想要登基大宝?给他一些合适的利益即可。”
“说回来,这武国的朝堂也好,江山也罢,都应该是咱们这些世家共同管理才对。”
蒋友臣不无得意的说道,可等他话音刚落,门外孙孝敏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孝敏,如此狼狈成何体统?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孙孝敏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呼吸平稳一些,哭丧着脸回答道:“恩师,钱大人,大事不好了!德王一家,除了府中仆役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不知何时离开了京城。”
“昨夜咱们还有人看见德王就在府中,可等我今日前去却是人去楼空,另外,派去右武卫的人回来通禀,说是右武卫一早也都全部离开城外驻地,不知所踪。”
“什么?”
钱行易和蒋友臣大吃一惊,全都颓然的如丧考妣般跌落在了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