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宫内,烛台映出刘彻紧皱的眉毛,
桌案上放着一瓮白粥,没被动过,
刘彻五指摊开,拖着蹴鞠,翻来覆去,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你来了。”
“是,父皇。”
刘彻放下蹴鞠,眼睛瞄向一瓮白粥,又看向包桑,
“去热热。”
“是。”
刘彻也是转了性,放凉的白粥竟然没扔,还要热热再吃。
但,另提一嘴,刘彻个人的奢侈程度,在历史上完全排不上号,
并不是说刘彻不够浮夸,而是刘彻根本不知道,还能这么玩。
以晋为分界点,
往前的夏商周秦汉,和往后的唐宋元明清,人是不一样的。
孔夫子活着的时候,总说礼崩乐坏,但实则,至秦汉时都还好,只是名义上的礼崩乐坏,
那时候人心中有义有信,这便是古风,
要是谁干出了什么义举,全天下人都佩服,他们更注重精神世界建设,
可到了晋就不一样了,那才是真正的礼崩乐坏,
物质开始压倒精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人信义成了笑话,斗富之风盛行,也生出了各种无下限的玩法,
在这种社会条件下,也就没有了儒学,只有玄学,哪怕唐宋欲再立儒学正心,可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消失了,古风一去不复返。
刘彻不说话,刘据也不说话。
刘彻托起蹴鞠,放在手上转了起来,
意有所指道,
“这里面是空的。”
“嗯。”
“最起码,塔是实心的。”
“父皇,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
似被这句没听过的话打动,刘彻眼睛闪了闪。
又道,
“熊儿,你搞得太麻烦了。”
在刘彻看来,明明有很多高效的法子。
“我要谋一时,也要谋万世。”
“你连一时都谋不住了,何谈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