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嫔娘娘。”曲采女眼睛微红,“嫔妾真不是故意的,弄湿了您的衣服,嫔妾一定赔给您。”
“赔?你拿什么赔?”凌嫔哼了一声。
“你可知道这身衣裳上面的绣品乃是已故的江南苏绣大师‘素怀先生’的名作‘孔雀朝凤’,这可是孤品,仅此一件,你拿什么赔?”
曲采女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凌嫔这身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这又是大师,又是孤品的,一听就知道不是凡品。
“再说了,现在天气这般寒冷,若是害本宫得了风寒,你又该如何赔?”
“凌嫔娘娘,你这一身只是裙摆处湿了一些,嫔妾这就先帮您擦干净,绝不让您受风寒。”曲采女说完立即拿起锦帕蹲下擦拭。
谁如那锦帕一下子被衣服上镶嵌得珍珠勾住了,曲采女稍一拉扯,衣裳便脱了线,那镶嵌在衣裙上的好一整排的珍珠如同倒豆般一骨碌全散落在地。
“嘶。”
曲采女吸了一口气,这下问题更大了。
凌嫔的声音尖锐,“你要干什么?你这是以下犯上,你是故意想让本宫出丑是吧?”
姜玉欣心里一沉,这下事情更严重了,看凌嫔的样子,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只是,曲采女的肚子。
一想到凌妃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姜玉欣便说道:“曲妹妹真是太粗心了,”又转过头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今日是皇后娘娘满月和三公主洗三的重要日子,凌嫔也真是的,穿得这般隆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凌嫔的大日子呢。”
这话言下之意,凌妃穿得这样隆重,有抢皇后和三公主风头之嫌。
凌嫔脸色一白,咬着嘴唇没好气地道,“穿得隆重,乃是为了对皇后娘娘和三公主的重视。贞昭仪这般断章取义,不免有些偏颇。”
姜玉欣脸色微变,却仍是一副笑意,“凌嫔,本宫看曲采女不像是故意的。曲采女,你还不过去给凌嫔赔罪?”
曲采女一听,立即跪下,“嫔妾太粗心了,还望娘娘恕罪。至于您的衣裳,臣妾拿回去亲自替您洗干净,这些珍珠也重新镶嵌进去,保证让它恢复如初。”
“粗心?”凌嫔冷哼一声,“宫里头的规矩是一句粗心就能带得过去的吗?”
凌嫔气冲冲地,她原本就看看不上贞昭仪和曲采女的宫女出身,现在看到贞昭仪都越过自己坐上了正三品之位,这曲采女又这般不长眼睛弄坏自己的衣裳,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贞昭仪还说话来阴阳自己,这更是火上浇油。
明嫔也劝慰道:“曲妹妹不过是一时粗心,凌嫔姐姐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再说,曲妹妹伺候皇上时间不长,年轻不懂规矩也是有的,自然不是凌嫔姐姐这样的宫中老人可以比的。”
明嫔娇笑道,话里那个“老”字故意咬得重了些。
凌嫔气得脸色发青,那个‘老’字像刀子一样刺得她一阵心痛,看着旁边曲采女怯生生娇俏模样,更是火大。
“明嫔这话怕是不妥吧,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明嫔出自书香之家,难道连位份尊卑,宫规法度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云妃恨恨地反驳道。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头来向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嫔妾相信娘娘必定公正严明,叫我等心服口服,此事,还请娘娘公断。”
皇后看了看众人,今日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当事人的态度了。
要是换在平时,皇后也乐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宋雅兰已死,后宫之中再无人撼动她的后位。
倒是这贞昭仪与曲采女渐成一派,隐隐有冒头之势,自己若是不及早排除,恐渐成隐患。
不如借此机会,压一压她们的锐气。
不过,话虽如此,也不能太过严苛,毕竟自己一贯贤良温婉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