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旭蹙眉,口气生硬地说:“朕说过,此事不必再提,你这是要逼朕吗?”
姜玉欣怔在原地,她知道皇帝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但为了景琛,她别无选择!
心里犹如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难受,她又郑重的磕了一响头,手拉扯着天子的裤据,道:
“皇上,臣妾不敢逼您。臣妾是在恳求您。
只要您应允,臣妾一定天天焚香祷告,祈求上天保佑吾皇万福齐天,臣妾愿生生世世侍奉皇上,以报天恩。”
郝天旭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正欲伸手将她扶起安慰一番。
却见明美人开口了,“贞姐姐,咱们身为妃嫔,自当要顺从圣意,为皇上分忧才是,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皇上为难?”
郝天旭停在半空的手又退了回去,“贞昭仪,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朕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姜玉欣再也忍不住了,心里那滔天的恨意似要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吞没,她怒极反笑, 说:“是,臣妾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姜玉欣又磕了一下,“臣妾冒犯天威,罪孽深重,自愿一生禁足,不再承宠。但请皇上看在往昔的情份上,允许景琛出宫治疗。”
姜玉欣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皇帝,凄然的道:“请皇上开恩。”
郝天旭死死地看着她,“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为了景琛,你愿意不再承宠?”
“臣妾是真心的,为了景琛,臣妾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承宠?”
姜玉欣说完这话,脑子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将是覆水难收。
郝天旭怒了,他语气严厉,“好,好。”冷漠的神色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如此,朕便如你所愿。传朕旨意,即日起,锦玉宫改为佛堂,贞昭仪去封号,一应供给待遇降为贵人,禁足于锦玉宫里修行,旁人不可打扰她清修。
二皇子体弱,不宜养在宫中,着送往药王谷调养。”
天子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咬着牙道:“你满意了。”
明美人娇弱地呼道:“皇上,不可,贞姐姐只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与她计较,龙体为重啊。贞姐姐,你快给皇上认个错吧。”
跺着脚,一副着急到不知所措的样子。
姜玉欣一记寒光扫过去,却见明美人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袖下十指紧握。
今日若不是明美人一再挑拨,自己何至于与皇帝决裂。
自己对她,从未有过半点亏欠。
她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落井下石?
明美人说完便来搀扶姜玉欣,被她一下甩开,明美人弱柳扶风,顺势惊慌了摔倒在地,她哭着说:“姐姐,我好心扶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要推我?”
郝天旭连忙扶起明美人,眼里满是失望:“冥顽不灵。是朕对你太过垂怜,让纵得你如此肆意妄为,你这样的性子,哪里还有一丝温良恭谦的影子,你实在不适合再侍奉朕了。
罢了,以后,你便好好侍在锦玉宫反省吧。”
“呵。”姜玉欣唇边漫出苦笑,侍奉君王?哈哈哈,笑话!
若不是为姜家昭雪,自己如何会走上这一条路?
皇后、宋妃、明美人?仇也好,恨也罢!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后宫里的妃嫔源源不断,自己斗得过来吗?
成也好,败也罢。
为了景琛,就让一切都随风飘散吧!
姜玉欣心里涌现无尽的疲惫!
以前那一点温情,此刻已经消耗殆尽了。
郎心似铁,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姜玉欣莫名的笑了,“臣妾叩谢皇恩。”
郝天旭看着她这样,心中发酸,说道:“明日一早,朕便让洪木水和陈伟明一起送景琛去药王谷,你安心修行吧。”
姜玉欣悲寂涌上心头,强忍着泪意,“谢谢皇上,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