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成个品字,中间一张金丝楠茶桌,邢窑青瓷茶香氤氲,岫玉香炉紫烟袅袅。
萧重景双眼中血丝遍布,下唇角肿起老大一块,破溃之处还流着黄水。
显然是这些天急火攻心,毒火窜到上三焦所致。
虽然太医院给开了几副清火安心的药,但吃了依然不见好,急的浊清下令出城去采最新鲜的忍冬花。
可笑的是,现在隆冬时节,天启城内外萧索凄冷,哪来的新鲜忍冬花。
“这可是江南进贡给孤的雨前龙井,两位将军不要拘束,来!尝尝……”
萧重景极力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端起茶盏轻声道。
“多谢陛下!”
穆留云、易卜异口同声。
殿前指挥使穆留云五十岁上下年纪,一把胡子多半都白了,鼻梁很高,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桀骜模样。
端茶盏的手青筋裸露厚茧丛生,看起来像是精熟外家功夫的样子。
天启城三大营总计八万御林军,再加上宫中禁军与金吾卫,总计十二万人马,统统归属穆留云节制。
原本这些兵马太安帝是要交给琅琊王萧若风统领,但考虑到萧若风还在坐镇中央,替自己出谋划策,便将指挥权又交付给穆留云。
穆留云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之所以能做到殿前指挥使的位置,多亏了太安帝那位穆姓宠妃。
这穆姓宠妃正是青王萧燮的母亲,穆家上代家主乃是前代皇帝的肱骨之臣。
穆家支持当时还是皇子的萧重景夺嫡,同时给予了萧重景很大的助力。
虽说远不如叶家和百里家,但也因为穆家家主将女儿嫁给萧重景的原因,更得萧重景倚仗和宠信。
穆留云浅尝了一口所谓的雨前龙井,含在嘴里皱了皱眉便咽了下去。
易卜在皇帝面前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端起茶盏见等待萧重景和穆留云饮下,他才敢慢吞吞地凑到嘴边,呷了一口。
三人放下茶盏,萧重景深深叹了一口气:
“俗话讲,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是有些老人啊却总是不安分!”
“孤不是小气的人,给了世袭罔替的侯爵,给了一城之地的食邑,又给了务必尊崇的身份,可是这人总是高了还想高,你们说孤难道真的要把屁股下这把椅子也得给他才能满足得了吗?”
说到这,萧重景斜着眼睛瞟了瞟两人,随后接着道:
“两位都是孤的爱将,一个主内护卫皇都,一个主外统御万军,今天孤宣两位进殿除了请你们品茗,还有就是刚刚孤说的那句话……”
“西南四州的事,两位将军想必早有耳闻了吧?”
穆留云率先抱拳开口:
“陛下,依我看就该集结大军陈兵乾东!”
“百里洛陈再能打也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谁知道还有几天活头?”
“咱们干脆痛快点,,我们自北由南,让云州卢将军自南由北来个里外夹击!”
“哼!天下之大,总归还是姓萧的,纵然百里老头子掠夺了四州之地的税银,难道还能对抗朝廷?”
“老易,你说呢?”
这番话虽然狂妄,萧重景听来倒是很受用,笑眯眯地看向易卜。
易卜冲穆留云抱了抱拳:
“穆将军说的不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里洛陈纵然骁勇,也断然无法对抗朝廷!”
“若是在下说的不错,我们北离各路兵马加在一起足有百万之巨,陛下不必因此忧虑。”
“真若是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候,请陛下给易卜一支彪军,易卜自当身先士卒,剿杀叛逆!”
萧重景眼角的皱纹渐渐舒展了,甚至嘴角的那处肿块也不是很痛了。
他端起茶盏轻笑道:
“孤有两位将军在侧,自不必忧愁……”
“但是破风军骁勇,天下闻名,断不可轻敌,孤这几日正在服药,等过些天再设宴款待两位将军,今日便以茶代酒,敬二位将军了!”
浊清立在一旁,见萧重景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心里也稍稍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殿外蓦地涌进一阵寒气,浊清眉头一皱,见有个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
见到浊清,扑地跪倒:
“禀大监,云州都督卢将军已入大内,不知可否宣卢将军入殿面圣?”
浊清闻言心中一喜,没想到卢廷恩来的如此之快,大袖一挥:
“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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