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骇然的清城派首席弟子步之行还愣在原地,手中那把师傅所赠的松纹古剑,只剩下不足一尺连着剑柄。
步之行刚刚还一副天之骄子的傲然模样,以为凭自己不足二十岁便入地境的修为和浸淫十几年的清城剑法,定能在温彦钊手下讨得一两手便宜,以此名扬天下!
怎料,不过是一合之敌!
于是步之行收起残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满脸羞愧地逃出来剑林。
纵然一个步之行不是对手,但有更多的剑客并无半点惧意。
见温彦钊奔着中央石台走来,他们都跃跃欲试,手中长剑几乎蓄势待发……
温彦钊每跨出一步,自然就有更多想要挑战他以此成名立威的剑客。
环顾四周,不乏自在地境甚至有几个跨入九霄境的个中好手。
二十多岁能入逍遥天境已经是同辈中凤毛麟角的存在了,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温彦钊。
此刻,除了一身暗红长衫,头戴斗笠远远坐在一端看戏的叶鼎之。
温彦钊余光早就注意到他了,只要他不出手,其余剑客无非就是用来刷名望的经验包。
看着越来越多堵住去路的剑客豪侠们,温彦钊有些烦躁。
他们无非与刚刚那个步之行一个目的,就是期望能够通过自己立威或者借此扬名而已。
全都是些贪慕虚名的家伙罢了,若是用毒自然痛快。
一招“毒啸百里”,手掌一拍,剑林之中顷刻间便会尸横满地。
但这一来,自己也会变成天下剑客和各大门派势力的死敌。
岭南温家也会一并受牵连而无宁日!
一一用剑击败没个三两个时辰很难结束,到时候说不定四柄宝剑都被别人夺了去。
那此行不是白来一场?
温彦钊思虑间,台上名剑山庄少庄主魏长风飘然而至。
身着一袭银白色长衫,胸前衣领乃是由贵气十足的玫红色锦缎辅以苏绣而成。
魏长风长相不俗,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却不孚名剑山庄威名,整个人似一把利剑立在石台中央,他看不过台下群雄围攻温彦钊,朗声说道:
“诸位且慢,今年剑林盛会,乃是我名剑山庄做东!魏长风不才,想问各位一句——”
“诸位都是江湖上用剑的名宿好手,何故将这位公子团团围住?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魏长风清脆的声音显然灌注了几分真气在其中,整个剑林都涤荡着他刚刚的话音。
一步步逼近温彦钊的剑客们闻听此话,都止住了步伐,或者回首,或侧目都看向石台中央傲然而立的魏长风。
其中有个自持境入九霄的青年剑客眉毛一挑面色不善,也将真气灌注朗声问道:
“既然少庄主发话,那我等全听少庄主安排便罢!诸位有谁说过要对这位温公子群起而攻之吗?”
底下剑客纷纷起哄:
“谁说要群殴了?谁啊!”
“少庄主不要乱讲,我们可没有一个人拔剑!”
“对啊,这姓温的小子也值得在场百十好手群起攻之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时间整个剑林内如水入沸油,躁动开来。
大头开口的这人,乃是海南无涯剑派宗师崇犀道人的大弟子——卓一琼。
他这句话真可谓用心险恶,将矛盾直接转移给魏长风,存心是想为难这位年轻的少庄主。
温彦钊早已看出,自己再犹豫下去只会更被动,于是脚下内力凝聚,纵身飞掠到石台中央。
“在下岭南老字号温家,温彦钊!见过名剑山庄少庄主!”
温彦钊稳住脚步冲他拱手施礼。
“温公子何必多礼,在下最近几日也听说了您的威名,年纪轻轻境入扶摇,果然少年英雄!”
这位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为人颇为侠义,回了一礼称赞起来。
台下的温壶酒拉着目不转睛盯着石台的百里东君贼兮兮地道:
“你表哥啊,又要出名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是个侠义之人,他们呐,想跟你表哥打擂台呢……”
“为什么?他们不是打不过表哥吗?这群人里大多都是金刚凡境的夯货,凭什么挑战已入扶摇的表哥?”
百里东君不明就里,跟温壶酒碰了一下酒葫芦道。
“这你就不懂啦,他们是想车轮战,等你表哥真气耗尽总能有几个捡漏的家伙!”
“能在少年英雄扶摇境下讨得便宜,说出去最起码能吹个十年八年的!”
“真是一群用心险恶的东西,别急,看你表哥怎么应付!再不济还有舅舅呢……别愣着,喝酒!”
温壶酒语气轻松,一口剑酒入喉咂了咂嘴巴。
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侄子,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哦……那好吧,如果表哥体力不支,舅舅不行就用毒吧!他们不仁,也不怪咱们不义!”
百里东君眉头一紧,似乎下了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