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不得好死!”
雨化田危险地眯起眼,拿过一旁侍卫的剑,手起剑落,直接砍断了他一条手臂,鲜血四溅,家丁疼得惨叫连连。
“说,谁派你来的?府中可还有同伙?”
“老子不说,有本事你弄死我,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家丁梗着脖子,恶狠狠的叫嚣。
“本官记得你,你叫陈武吧?”
孙承安突然开口,陈武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爷爷!”
啪!
老管家听的怒火中烧,冲上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混球!上月初三,你来向我告状说家中老母病了,我当时还发了你五两银子回家慰问,又允了你半个月的假,你以为是谁做的?都是大人嘱托的,他说你是家中独子,不容易,有点钱财好傍身,你可倒好,恩将仇报啊!”
陈武愣住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却不及他心底的悲痛。
“我母亲死了!她是被繁重的赋税给累死的,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却不是自己的,她生病了没有钱看病,最终,只能孤独地躺在床上被活活饿死!”
“都怪你们,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搜刮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陈武说着,痛心疾首的哭了起来,“你们给我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能换回我母亲的命吗?”
孙承安听闻,脸上的愤怒渐渐化为了同情和怜悯,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大乾朝廷积弊已久,犹如沉疴痼疾,把这个国家的根基侵蚀的太严重了。
但是,他知道陛下在努力变革,可变革却需要时间。
更需要鲜血!
有一部分人,必将在变革前或者变革中倒下。
“你这畜生!孙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他为了铲除白莲教,弹精竭虑,你却因为一己之私不敢找罪魁祸首泄愤,反而牵连无辜之人,你就是个懦夫。”
雨化田并没被他这三言两语所蛊惑,反而气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什么繁重的赋税?杂家看你是满口胡言,自从陛下‘一条鞭法’颁布以来,赋役合并,量地计丁,征收银两,哪一条不是为百姓着想?听你红口白牙的在这里胡说!”
“不,我没胡说,那官差都找到我家里来了,他们威胁我母亲交不上钱就等死吧,这是真的!”陈武痛心地哭个不停。
他既是替母亲感到不值,又因这黑暗的朝堂而绝望。
孙承安静静听着,眉头紧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对身旁老管家说,“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大人。”
半刻钟后,老管家呼哧带喘地回来了。
“大人,查到了,此事是白莲教做的,他们冒充官差,挨家挨户大肆收刮钱财,若有不从者,他们是又打又骂,甚至还有几个村民因交不出钱来被他们活埋了。”
“对!”陈武突然大叫道,“我同村的伯伯就是因为交不出钱,被拉去活埋了!”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