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平时,七皇子听了这话,非得说“无双是流氓“不可。可是这时的七皇子,低眉顺眼,抱紧无双的胳膊,死活不放,还来了句,“我很乖的。”
这四个字又让无双无语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仿佛扯着自己手臂的是个小娘子,立马,保护欲爆棚。
于是,无双还真抚了抚七皇子的手背,安慰道:“七殿下别怕,你睡吧。我就在你旁边保护你。放心。”
这七皇子还真像只乖巧的小绵羊,怀抱着无双的胳膊,缩成一团。
刘禹锡则起身下床,扶了郑旦躺好。照着铜镜,又在自己那伤口上涂了些药粉。
无双看着淡定上药的刘禹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镇静?你那脸都没法看了。”
“不然呢?哭哭啼啼吗?”刘禹锡平淡。
“嗯…是个爷们儿。那…打伤你的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没看清,他蒙了面。”刘禹锡上好药,看着桌上的血瓶,问道:“这是什么?”
“那疯子给你擦脸用的,怕你留疤。”无双撇撇嘴。
刘禹锡看向床上的郑旦,手腕上赫然绑着绢帛。
刘禹锡似是得意的微微一笑,轻轻拆掉郑旦手腕上的绢帛,撒了一些粉末在伤处,又重新裹上。
刘禹锡又盯着郑旦看了半天,轻轻拭去那嘴角残留的水渍。
无双看着一脸痴相的刘禹锡,耻笑道:“别痴心妄想了,萧旭在一天,你就没有机会。”
“殿下和萧将军,感情如此深厚?”
“无双轻蔑道:“那可不,他只喜欢那萧旭。萧旭曾经伤这疯子很深,害得他落江,要不是他不死之身,早就淹死在那怒江了。然后老子救了他,带他到朔国。可是又怎么样呢?萧旭一来,又陷进去了。爱情呀,那是毒药。”无双说着还感慨起来。
刘禹锡急问,“萧将军怎么伤了殿下?”
“怎么伤的?哼……老子给你好好讲讲。”
说着,无双真还坐起身,一本正经的八卦起来。
“听说,这疯子本要嫁给大雍皇帝做贤德妃,谁知萧旭去抢亲,这人便抛下皇上,跟萧旭私奔了。萧旭在那凌云阁,夺了他的初夜,事后竟说他脏了,还把他赶出凌云阁,后来他不想活了,落了江。你是不知道,我见他时,他有多疯癫,多狼狈不堪。可是又怎么样?怎么样?一看见那萧旭,受的侮辱全忘了。”
无双似有感触,顿了顿,接道:“人啊,就得像我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自在。”
刘禹锡仿佛久久不能从这惊天大瓜中回神。
不曾想,自己这一笑倾城的白月光,竟然遭过如此羞辱,却仍对萧旭一片拳拳之心,殷殷之意。
刘禹锡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因愤怒也根根暴突。
良久,刘禹锡平复了心情,问道:“既是这样,萧将军为什么又来找殿下?”
无双嗤笑一声,“这萧旭大约也是个神经病,玩完了人家,一脚蹬开。然后又后悔似的,倾巢出动,满世界找寻。难不成,”无双竟然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这疯子让人上瘾?”
听得此话,刘禹锡那眼眸立时变得阴鸷起来。
无双仿佛在远处感受到了这种冰冷,灿灿道:“我对他可没那心思,我也不敢。因为抓了他,我那落月教都没了,还被萧旭打残。哼…要不是我救了他,带他来朔国,萧旭哪有那好心,治好我。”
说着,无双又重新躺下,掰了掰七皇子的手,很是得意道:“看看,老子什么人没有,非得是那要人命的妖物?我奉劝你,别打他的主意,除非你想死。”
无双闭起了眼眸,仿佛在怀念,他的那些男宠女姬。刘禹锡却是在黑暗中,轻嗤了一声。
…………
翌日,郑旦醒来,便看到刘禹锡端坐在榻边,头戴幂篱。对面床上坐着,生无可恋的无双,和蜷缩在无双怀里,死抱着无双胳膊的七皇子。
见得郑旦醒来,刘禹锡开始伺候郑旦洗漱。
郑旦看着端至眼前的漱口水,一骨碌爬起身,嘿嘿道:“禹锡你醒了?哎呀,你躺好,我伺候你。”说着就要按倒刘禹锡。
“殿下,我没事,你快洗漱吧。马上要上岸了。”
幂篱挡着刘禹锡的脸,郑旦也看不清刘禹锡什么表情,于是乖乖开始洗漱,还不忘道歉,“对不起啊禹锡,我给睡着了。嘿嘿。”
只听得无双不满道:“你可心真大,睡得跟死猪似的。你是不死之身,我们又不是。”
郑旦没理无双,继续问刘禹锡,“禹锡,你没事了?脸还疼吗?我看看。”说着就去掀那幂篱。
刘禹锡却是一把挡住,“殿下,我太丑陋,怕殿下嫌弃。”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别胡思乱想,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禹锡倾国倾城,妖艳多姿。”
郑旦这夸人的技术,从不夸萧旭后,也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