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余三,似是也有触动,愤愤道:“一定要为大将军报仇。”
郑旦定了定神,望向一边的军医。
但听那军医,喏喏道:“萧将军伤到了要害,血流不止。如果是常人,早就没了。萧将军却整整撑了五六天。现在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
郑旦强制自己镇定。取了放在桌上的,萧旭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连划了几刀。那手腕顿时血流不止。
大帐里的人皆是一惊,郑旦却异常平静,举了手腕,让血流到萧旭的嘴里和那触目惊心伤口上。然后,在别人惊讶的视线中,利落的将手腕缠住。又命人拿来了地图。
毕竟,仗还是要打的。
须臾,郑旦发话,“王节度使,父皇派我来收复凤鸣峡,你我需一心,方能成事。”
这王明之也是听闻过十三皇子的事迹的,说实话,还真不相信郑旦能收复凤鸣峡。毕竟萧旭都栽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真是不堪其扰,如今朝廷派人来援,总是好的,于是拱手道:“十三殿下。我王明之绝不是程跃那等吃里扒外的人。”
“好。余二已经将萧将军的计划告知于我。”
“那还按原计划,从侧翼绕行?”王明之问道。
“不,既然程跃已投敌,原本的计划,恐怕敌军已知。你等不必再去修工事。”
“那怎么办?”王明之还是不太相信,有着疯狂举动的十三皇子。
“萧将军尚且栽在凤鸣峡,我等是绝对不可能通过凤鸣峡的。只会一波一波被截杀。”
帐中气氛沉重……
这凤鸣峡,之所以称凤鸣,是因为两边高山耸立,中间细小狭长。疾风从峡中穿过,就好似那凤凰长鸣。因此得名。
只听郑旦又道:“既不能进凤鸣峡,便让陈军出那凤鸣峡。”
“啊?这,凤鸣峡是天险,陈军怎么可能出山与我军交战。”余三觉得甚是荒唐,于是不由自主反驳。
王明之也附和着,“虽然这陈军平时会不断骚扰我凤鸣郡,但是一旦真的打起来。那陈军便缩回凤鸣峡。甚是可恶。”
郑旦神色冷静,看向王明之,“王节度使,从明日起,你日日派一员将士带上一队骑兵,去那凤鸣峡城门前,咒骂挑衅。言语要多难听就多难听,把你们多年来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陈军若不出,你等一直骂,骂累了再回。若是陈军出,你等只需跟他随意打上几个回合,便收兵回郡。切勿恋战。如此几日。”
“噢。那到时候,陈军若气不过,一定会出峡,来攻打我凤鸣郡。”余三两眼放光。
“正是。”郑旦依然平静。
王明之面露难色,“但是,若真惹恼了程军,攻破城门,我等打不过怎么办?到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就是要他进来。他若攻不破城门,你等便放水,让他进来。”郑旦斩钉截铁。
“啊?”身边几人齐齐发出惊呼。
“陈军不是对萧将军包了饺子吗?我等也来个瓮中捉鳖。”郑旦那眼神突然阴鸷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军人少,打不过他。所以,这几天,王节度使,你需要在城门后修筑陷阱。按我的方法,设上三道陷阱。”
郑旦看着一头雾水的几人,缓缓道:“所谓事不过三,三道便可,多了无用。到时候,敌军若深入陷阱最好,等过了三道,他也成不了气候了。我军便可一举歼之。若是他不入陷阱,一定要将他挡在城门里,逼着他进陷阱。”
“那要是,来不及关闭城门,陈军便要逃呢?”余三又抛出了问题。
郑旦依然沉稳,“所以让你们在城门口阻挡,逼他前进。即使最后有部分敌军逃出城门,切勿相信那句,穷寇莫追。一定要给我追。”
郑旦一拳砸在桌上,直砸得那手腕处的绢帛,殷出更多的血液。“直至追出凤鸣峡另一端,歼之灭之,然后收复凤鸣峡,守住凤鸣峡。”
郑旦看向王明之,“王节度使,可有信心?”
王明之听得热血沸腾,大声道:“末将,这次定要赶出陈军,一雪前耻。”
郑旦交代完王明之关于陷阱设置等事,再三叮嘱,“所谓,兵行险着,出其不意。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
王明之领了命,便出了营帐,急急去安排战事及修筑工事。
帐中的郑旦,看了眼,气息微弱的萧旭,屏退了已经没有什么用的军医。对余三道:“我能信任你吗?”
余三拱手,“属下愿为大将军肝脑涂地,自然也以十三殿下马首是瞻。”
“很好,待会儿你要守着大帐,别让人进来。除了无双和余二,谁都不行。等无双和余二回来,让无双立时给萧将军止血,他有独家金创药。”
“是,那十三殿下,您是要去领兵吗?”
“不,我待会儿会晕厥,不管我和萧旭有没有呼吸,是不是死了,你都得守着我们的身体,别让人靠近。等无双来了,你们一起守着。”
郑旦蹙了蹙眉,低声道:“若是我军大捷,你们便一直守着我们,直到我醒来。若是我军败了,你和无双就不用再管我们,逃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