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阵走了出来,我看着依旧熙熙攘攘的大街,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我真的来过这个城市吗?
我用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要不是眼泪又要被刺出来了。
我穿得落魄,在长安的大街上多少有点另类,能在这里混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哪里有我这样的人。
我叹了口气,就算是去见清幽我也不能让自己太落魄吧,更何况我可能会遇见帅,女人小小的虚荣心作祟,我不想被他认为离开了他我一直混得很差劲。
我看着自己这身大众小极品的衣服,实在是有些脏乱的上不了台面,很多地方还喷溅着跳蚤黑色的血液,这样的一身衣服别才到太白楼就被人用笤帚扫了出来,理由是衣冠不整不得入内。
在长安城内转了几圈,我凭着很白痴的记忆总算摸到了装备修理店的门口,进去后,交了不多的金币,就让我一身衣服鸟枪换炮,以旧换新了。然后我再摸到了美容店,请大师傅们帮我把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梳成光滑的马尾,再用我的发带绑好。对着镜子一看,嘿,这小丫头还挺英姿飒爽。
满意的走出了美容店我提前给清幽发了个信息:“清幽,我到长安了,你在哪里?”
清幽的回答很快就到了:“在太白楼,要我过去接你吗?你的位置是哪里?”
我看着不远处的太白楼的大招牌微笑:“不用,我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
远远的,我就看见一身粉色衣裙的清幽站在那里左顾右盼,明显没有看见我的样子。我轻快的走了过去,然后大声的叫了她的名字:“清幽!”
清幽惊叫一声,跳得老远,看清楚是我后,忙拍着胸口:“l,你要死啊,想吓死我啊,我胆子很小的。”
我得意的笑,然后抬头看了看依然金碧辉煌的太白楼,略略的吃惊:“这楼好像变大了。”
“升级了嘛。”清幽站在我身边,眼睛明显被我手臂上的纹身吸引住了:“你要做太妹啊,还学人去纹身!居然还纹了一条手臂!”
我嘿嘿一笑,举起右手在她的面前炫耀了一下:“怎么样?好看吧。”
清幽咋了咂嘴巴,说:“切,好看什么!”
“你的眼睛里写满了两个字。”我抱着手臂微笑。
“什么字?”清幽转身招呼我上了二楼。
“好听点叫羡慕,难听点就嫉妒。”我唇边噙着笑容。
清幽坐在了一张摆满了好菜的桌子边撅嘴:“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嘴皮子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彼此彼此。”我也不客气的坐下:“这么多菜,花了不少钱吧。”
“月底结帐,谁知道多少。”清幽眼皮也不抬下的给我倒上了酒:“这酒还要数长安的最好,第一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什么都齐全。”
我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大虾,“好香啊。”
“喂,你也秀气点啊,别让人以为你才从非洲逃难回来。”清幽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吃菜,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差不多吧。”我回忆了一下我这段时间的日子,又是逃难又是上演鲁滨逊漂流记,又是上新人村忆苦思甜,又是做苦力,还真是糟糕。“我天生就是苦命的人,怎么能是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能体会的苦。”
“觉得苦的话就回来啊。”清幽秀气的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我看着她笑,却不说话,这个死丫头想让我上钩,我才没那么傻呢。
“怎么不说话?”还是清幽沉不住了气。
我微笑,放下筷子,摸了一下背后的明月,它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意一样,发出了幽蓝的光芒:“清幽,我是猎人。”
“你也是法师。”清幽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说:“自从我恢复到猎人身份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法师了。”
“你是说,你放弃了作为法师的一切?”清幽的声音尖利起来。
我点头。
“你也放弃了作为幸运的一切?!”清幽站了起来,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我看着她,过了好半天笑了出来:“是,我放弃了l的一切。”
“是不是连我也放弃了?”一个声音从三楼传了过来,如同一道响雷炸进了我的大脑,让我久久不能回过神。
缓慢的脚步声踩在木头地板上,响起一个沉稳的回音,仿佛踩在我的心里,让我的心随着它不停的往下沉。
终于我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让我无数次魂牵梦绕的脸。他的眉宇间还是那么淡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那时相携出游的样子。我眼眶一热,忙低下头来,下巴却被那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托了起来。
“又能看见你了,真好。”神灵之子唇角噙着笑意。
我看着那张脸,眨了几下眼睛,却没想到,湿了一脸。
“我又看见你哭了。”神灵之子用手指轻轻的沾去我的泪,然后放入唇中:“好苦的泪,是为了我才落的吗?”
是啊,我的泪只有为你才落啊。我想笑,可是脑子里却突然想起来月光的话,刚刚柔软的心就那么开始一点点坚硬起来。我身子往后退了一下,不露痕迹的离开神灵之子的手掌,然后对着他微笑:“好久不见”
神灵之子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诧异,但是他很快的恢复过来,他缓缓的坐在我和清幽的中间笑:“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是啊。”我点点头,然后又拿起了筷子,很从容的吃着桌子上的美食,却食不知味。
清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知道她的目的,也知道我今天来赴约会面临着什么,可是,我终究是来了,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确定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来。”神灵之子清幽的叹息。
“为什么以为我不会来?”我低着头吃菜。
“因为,你一直在躲我。”神灵之子的声音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我听着很是心酸。
我抬头看他,然后微笑:“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