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发生?死了十万人啊!还有晏大将军一家!”苏廷筠嘶吼出声。
苏南天怒道:“那你就要逼死你的父亲吗?!”
苏廷筠哑然,良久,心灰意冷道:“父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在苏南天以为这孩子终于跟自己站在一起时,苏廷筠上奏折了。
奏折上详写了整件事的经过,只是将真凶换成他自己。
皇帝看到这封奏折,久久没有开口。
尹顺公公小心道:“皇上这是觉着苏世子做不出这样的事?”
皇帝挥手:“廷筠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能让他这样豁出来保的,只有他父亲……”
尹顺顿时明白天子心里什么都清楚了,可没下决断,就是有所顾忌。
“皇上是在顾忌太后?”
皇帝瞥他眼:“你倒是个机灵的,平靖侯因为一点私仇干出这种事来,死不足惜!可他是母后娘家唯一的男丁,真按通敌罪论,那苏家满门都得抄斩!”
太后出自苏家,苏南河被处死后,苏南天就是她唯一的侄儿了。
要真被处死,苏家也就绝后了!
“那该怎么办?晏家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啊……”
皇帝烦躁地拧拧眉:“行了,先把这事儿压着,平靖侯那边你代朕去敲打一番,叫他先别惹事儿!”
消息传回晏铮这儿时,他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杯子碎片刺得一手鲜血,楚若颜忙用帕子替他擦拭:“侯爷,您别急,皇上只是说先压着,并没有说不处理……”
“他怎么处理,派个老太监去敲打一番就算完吗?”孟扬也气不过,“我们在前面出生入死,整整十万人的性命啊,在这狗皇帝眼里比不过一个表弟?”
“孟扬!这是在曹府!”
楚若颜厉声提醒,孟扬哼了声索性偏过头去。
她无奈,只能握住晏铮的手道:“侯爷,平靖侯的账我们可以容后算,当务之急,你得先养好身体……”
张院判说过,他这些日子不能再受伤,也不能大喜大悲诱发了伤情。
然而这种情况下,人又如何能不怒?
晏铮嘴角已缓缓溢出鲜血,楚若颜心头一颤,又听他道:“孟扬,通知那边,就说他的条件我应了——”
话音未落,楚若颜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上。
晏铮整个人朝前昏倒,孟扬赶紧扶住他:“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楚若颜还没来得及开口,曹家的人突然过来说方管事求见。
二人一诧。
很快那老仆就冲进来,看见晏铮昏了也顾不得他,只焦急道:“少夫人,赶紧回将军府一趟吧!老太君、老太君她要开宗祠,把三少公子逐出晏家!”
逐出晏家?
这四个字既荒谬又可笑,但顶着晏铮祖母的身份,硬是逼得楚若颜不得不赶回来。
将军府门口。
李氏早等在那儿,见到她立刻上前:“我劝不住祖母,她像是铁了心,把晏太公都请出来了!”
晏家源起陇西,分为两脉。
一脉走仕途,便是晏序他们,从祖父、父亲到他,历经两朝官拜三公,显赫无比,可惜这一次全葬送在函谷关。
另一脉就是晏太公这支,他是晏序曾祖的弟弟,这一脉后人都走商途,可惜没什么能耐,只能在京城混口饭吃。
两脉来往不多,也就是祭祀宗祠之类的大事,才会请晏太公出面主持一下。
这一次老太君居然惊动了他,那必是抱着十成的念头!
楚若颜点了点头,匆匆往里走。
祠堂方向,还有人不断地往里面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