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拜罗,一座坐落于群山山脉之间的边境城镇。
一名男子坐在了一座高山的悬崖边,他的模样狰狞而又臃肿,就像是用某种可怕的力量强行捏造成了现在的模样似的,身旁有着一把宽大的巨剑。
曾经的天神战士领袖,如今的暗裔,亚托克斯。
他在每一场高贵的战斗中都冲锋在前,真诚待人、领兵有方,其他天神战士总是聚在他的麾下,身后则跟随着一万名恕瑞玛的凡人士兵。
当飞升武后瑟塔卡因为艾卡西亚的叛乱而寻求他的帮助时,亚托克斯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经过多年苦战,亚托克斯和他的同胞终于遏制住了虚空狂乱的扩张,并将最大的裂口烧熔封铸了起来。但是,活下来的飞升者却被他们的敌人永远地改变了。虽然恕瑞玛得胜了,但他们全都失去了一些东西……高贵的亚托克斯也不例外。
时光流逝,曾经强大横行的恕瑞玛也免不了陨落的结局。
没有了誓死守卫的王权,虚空的威胁也不再迫切,亚托克斯与太阳血脉开始互相争斗,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战争,毁灭了他们的世界。
侥幸逃脱的凡人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名字,也是一个蔑称:暗裔。
为了防止暗裔们彻底将整个世界毁灭,暮光星灵亲自下场,利用一股比上千颗死去的恒星更强大的引力将他拖入了他手中随他出征无数次的巨剑,把他不朽的精魂永远地锁闭在内。
这把武器是一座监狱,将他的意识封禁在密不透风的永恒黑暗里,甚至剥夺了他自我了断的能力。他与这地狱般的桎梏拉扯了数百年,一直到一个愚蠢的犯人握住了这柄巨剑,将他解救了出来。
亚托克斯依照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将夺来的身体铸就成曾经的模样——但却并非是飞升之躯,最终只能变成这种不伦不类的模样。
亚托克斯其实早就已经复生了,他一直都在大陆上游巡着,试图找到能够变回飞升之躯的办法。但这把剑身上的谜团最终也无法解开,并且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也不能获得自由。强夺而来并残忍重塑的血肉愈发的像是一种嘲弄,嘲弄着他曾经的荣光,而那些被他杀死并重塑过的身躯,也像是一个个比巨剑稍微大一些的牢笼。
在时间的推移中,绝望与羞愧开始在他心中滋长,他曾经所代表的神力,和他所有的记忆似乎正在慢慢的流逝。
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将彻底失去所有的理智,彻底沦为一个可怕的怪物。
距离德玛西亚最近的暗裔是暗裔战矛阿娜卡,而阿娜卡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第一个找到亚托克斯的人。
此时的她站在亚托克斯身后的不远处,正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领袖。
以往的时候,她可不会看到亚托克斯的这副模样。
而一旁的暗裔龍扇卜莱与暗裔竖琴斯泰拉图则分立亚托克斯两侧,脸上同样流露出关切的情绪。
“将军”
亚托克斯猛然间抬起头,一双泛着明显血色的眼眸扫过三人的脸庞,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看样子,我的同胞们最后也只剩下你们几个了。”
看着阿娜卡、卜莱以及斯泰拉图三人现在的模样,亚托克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次召唤你们来,其实是有两件事。”
“佐兰妮复生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有着某些令人作呕的谋划。毫无疑问,她是我们之中的耻辱。”
佐兰妮?
阿娜卡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张面孔,心中也不可遏制的升出了一阵厌恶:“这家伙也复生了么?这次又打着什么主意?”
在暗裔时代最鼎盛的时期,暗裔们拥有的力量足以毁掉整个大陆,可就是这样的一股力量却根本没能组织起反抗力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星灵封印了。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绝对有佐兰妮一个。
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出卖了他们所有人的叛徒,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佐兰妮自己居然也被封印了么?
还真是可笑。
“佐兰妮我要杀了他!”
斯泰拉图刚复生没多久,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此时一听到这个背叛者的名字当即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佐兰妮的面前给她两个大嘴巴子。
“这家伙的谋划我还不清楚,但我猜应该和艾卡西亚有关。”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怔住了,卜莱更是匪夷所思的语调上扬了起来:“她疯了?”
“不管她是疯了还是怎么样杀了她一切都结束了。”
“我召集你们前来,主要是为了第二件事。”
亚托克斯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之中竟是多出了几分清明:“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遗忘一些事情。这种遗忘很可怕最终可能会让我彻底的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有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甚至会闪过某些可怕的念头,把一切造物都拖进一场最终的末日之战,一切都会因此毁灭。”
这种念头并非是为了毁掉整个世界,他这个想法的初衷令他更加难以接受——只有这样,他和这把剑才会永远地不复存在。
“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请不要犹豫,毫不留情的杀掉我。我可不想让那个陷入绝望的我毁掉了我曾经的一切。”
亚托克斯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不断的逼近着一种囚犯刻骨的绝望。
但好在,现在的他依旧渴望着战斗。
渴望着鲜血!
“亚托克斯!”
一声高亢的呼喊声将亚托克斯从倍受煎熬的内心情绪中拉了回来,迎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望去,亚托克斯赫然看到了一群身影。
一群家伙。
为首站着两个人,两种十分熟悉的力量气息
亚托克斯微微颔首又蓦然停顿,因为他发现,站在这两个家伙身后的那几个人身上,同样也有着一股令他感到非常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属于飞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