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这时候却从屋外方向传了过来,伴随着响起的还有梁老大的声音。
“看见烽燧侍卫了没有?”
傅沉礼猛地收回手,扭头看向后方,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
“没有见着,老大您下午不是和烽燧侍卫在一起吗?”
另一个声音传来,听着似乎是又一个手下,傅沉礼提心吊胆地站直身子,这个时候才稍稍冷静下来,意识到两人的声音还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是啊,一转眼怎么人就没了呢?”梁老大还在疑惑,声音放低,听上去仿佛已经成了自言自语,“我去那边再看看。”
“那小的帮您去石鼓镇那边问问。”那手下带着谄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梁老大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正在朝着这边而来,傅沉礼见状只能收敛心思,身形一转,趁着屋外没人,从墙根一溜烟跑了出去。
院中果然如同傅沉礼想象的那样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傅沉礼深吸一口气,却没急着逃跑,而是在几座房子间转了一圈,而后才朝着与石鼓镇截然相反的方向迈开大步狂奔,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也是在这个时候,傅沉礼刚刚才逃出来的房间之外,一道不算起眼的暗光一闪而过。
片刻之后,梁老大气喘吁吁地带着人冲进了屋中。
“诶呦……”
手下将房间点亮,梁老大立刻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烽燧,连忙一拍大腿冲上前去,顺便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
他把手绢往烽燧脸上一捂,后者立刻便咳嗽了几声,片刻后睁开双眼,一瞬茫然过后,很快便恢复了清醒。
“他走了?”烽燧双眼直直盯着梁老大。
梁老大点点头,“赤金放信号了,这会儿肯定已经跟上去了,怎么样?”
他问的是方才屋中发生的事情,烽燧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自己无事,动作却忽然一顿。
反手一摸颈间,烽燧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色,脸色不由得沉凝几分。
梁老大也看见了他的动作,忍不住又一拍床板,“这个狗东西!”
幸好他感觉不对劲,傅沉礼在屋中的时间实在太长,这才想着过来搭把手,若非如此,恐怕这会儿傅沉礼已经得手了!
烽燧沉着脸也有些后怕,但却在瞬间恢复正常,翻身下床,又被吹入屋中的夜风激得打了个哆嗦。
“计划已成,不能耽搁,我要立刻给主子写信,让他们做好准备。”
“有信来了。”
烽燧动作很快,记载着傅沉礼出逃行为的密信,只过了一天一夜,便经由信鸽传到了傅今安手中。
傅今安和许清染这会儿正躲在一处废弃的小屋中,看样子是山民歇脚所用,眼下已经破破烂烂,无人修缮,好在还能勉强住人。
想到了引蛇出洞的主意,两人便先一步离开了石鼓镇附近,按照鸦青提供的路线,一路赶到了临安城外。
江南的大雨果真下得没完没了,地势低平处早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如今大量无家可归的难民都在朝着临安靠近,想寻一个容身之所。
也正是因此,临安城异常的出入检查,反倒变得不再显眼起来。
许清染和傅今安就藏在临安城外的一处山中,两人已经等了几日,眼下见着信鸽出现,不由得都有些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