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大见状还要上前,刚举起拳头,动作却被烽燧止住了。
“到底怎么了?”烽燧的声音听着又多了几分头疼的意味。
梁老大气哼哼地瞪着傅沉礼的侧脸,“这个贱人,老子辛辛苦苦,熬了整整一早上的药,这小子看了一眼就倒了!这是什么意思,挑衅我?”
他声音拔高,却立刻被烽燧按住了肩膀,又不得已低了下来,转为一阵恼怒的嘟嘟囔囔。
烽燧闻言,目光在屋中逡巡一圈,尤其重点落在被傅沉礼倒掉的药汤上,片刻后才重新开了口。
“算了,梁老大你消消气,跟这种贱人犯不上,我正好无事,我去重新熬一碗来好了,免得耽搁了药效。”
梁老大一听,顿时将脖子梗得笔直。
“凭啥!这么便宜这个兔崽子!那药还没全渗进地里,老子现在就喂他——”
“好了好了!”
见着梁老大一弯腰便要去抠地上的泥浆,烽燧连忙再次跟上,将他的动作死死拦住。
“大哥,大哥!”无奈之下,烽燧甚至和梁老大套起了近乎,“今天姑娘和主子都不在,你就权当行行好,别惹麻烦了成不?”
“老子熬了一早上呢!”梁老大跳着脚忍不住地嚷嚷,声音里也出现了委屈的意味。
“我不知道许大姑娘和傅大公子不在吗?还带走了赤金,要不是他们要赶回兰陵去搬救兵,也用不着老子费这个劲!”
“烽燧侍卫,你都不知道,这药熬起来真是要多费劲有多费劲!只能加冷水就算了,事先还得熏烤药材,还得时刻盯着,不能出现浮沫,老子天不亮就起来折腾,好不容易才弄出这么一碗,就让这个龟孙子给倒了!”
“不行,我要弄死他!”
梁老大越说越激动,又试图从烽燧手中把傅沉礼抢过去,烽燧身子一闪,先是越过梁老大把傅沉礼丢回床上,而后反身又搭2住了梁老大的肩膀。
“梁大哥,我知道你生气,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你跟他计较,还不是要气死自己?”
烽燧用上了不小的力气,说话的时候都显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揽着仍然嗷嗷乱喊的梁老大,硬是朝着床边远离了几步。
“再说了,先前还能痛揍他,这会儿姑娘和主子还需要江南的消息,你若是下手狠了,保不齐要坏事的,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梁老大被带着往门前方向走了几步,犹是不甘心。
“姑娘和公子刚离开,这货就给我找这么多事,他的药还要喝十天才能完全起效,难道老子就要被他硬生生气十天不成?活人都要气死了!不行,老子不干!”
烽燧的声音听着更头疼了,语气也变得近乎哄劝。
“梁大哥,消消火啊,若是没了你,这地方就更乱了,要不这样,这几日你便只负责在外面守着,熬药送药的活儿,我替你干,行不行?”
“还有一日三餐!”梁老大得寸进尺地嚷嚷,“老子再也不想和这个狗东西说一句话!”
“没问题!”
……
烽燧自然是全盘应允,又说着一箩筐的好话,好不容易才哄得梁老大放弃了要找傅沉礼算账的想法,两人一道嘀嘀咕咕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傅沉礼便猛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