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礼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桌上的信纸上,停顿片刻,再次抬起头朝着许清染望了过来。
他目光中带着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什么——
“写!”
梁老大猛地低喝一声,抓起毛笔一把塞进傅沉礼手中,空着的那只手又朝着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腻腻歪歪的,是不是想耍赖?你赖一个试试!”
伤都快治好了,这人半天不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梁老大索性又一巴掌拍了上去,“快点,别废话!”
傅沉礼被这几巴掌打得又是一阵头晕眼花,险些没能从桌子上爬起来,又听着梁老大的质问,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毛笔。
“此事与你无关!”
伤势恢复了几分,力气也随之跟了上来,傅沉礼久违地感到阵阵火气不断地在胸口翻涌,跟梁老大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跟着大了几分。
梁老大嘿了一声,“反了你了!狗东西!”
话音未落,他便又一把攥住了傅沉礼的头发,狠狠地朝上用力,将他的脑袋硬生生从桌上拔了起来。
“你——”
傅沉礼皱着眉头,还要说话,余光却看见许清染动了动身子。
立刻住口转头,傅沉礼刚要换个话题开口,却见眼前一花,紧接着阵阵酸痛便袭了上来。
这滋味不像先前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但却磨人得很,丝丝缕缕地啃噬着傅沉礼的神经。
“是我失误,一不小心把表哥治得太好了。”
许清染将刚从傅沉礼身上拔出来的那根金针放回药箱中,沉着脸朝梁老大又点了点头。
“梁老大,这里就交给你了,等他写好书信,送过来便是。”
“得嘞!”梁老大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顺手拍了拍傅沉礼的脸蛋,“听见没有?关不关老子的事?”
傅沉礼却顾不上理他,一双眼急迫地看着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的许清染,“表妹,表妹!”
“我的——还有一处伤,你还没处理!”
许清染正要走到门边开门,便听见傅沉礼带着羞耻喊了一声,停下抬手的动作,转头挑眉看了他一眼。
傅沉礼的脸又涨得通红,讷讷看着许清染,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表哥说的可是您那天阉之症?”
许清染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出了口,傅沉礼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复杂,她看在眼中,笑容忍不住又变得冷了起来。
“这等疑难杂症,我现在给表哥服药,表哥敢吃吗?”
傅沉礼青白的脸色又涨红了,一脸难看地低下头去。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可只要想到这病能被治愈,傅沉礼便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的迫切。
“表妹,”傅沉礼又猛地抬起头,“这病,这病你肯定能治,对不对?”
许清染的眼神还是那般冷淡。
“表哥若是不信,为何要想尽办法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