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大忍不住地朝着许清染的方向投去了一个眼神。
察觉到了梁老大的注视，许清染回过头，看向这位的时候，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歉意。
“出门在外，情况不明，不好贸然暴露真身，梁老大，对不住。”
想想当时的情况，梁老大又眨了眨眼，刚想说什么，傅沉礼的声音便再一次响了起来。
“怎么，梁老大，原来你给人尽职尽责地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手下，竟然连我这好表妹的身份都不清楚？”
被梁老大扣在手中的这段时间，傅沉礼吃了不少的苦头，这会儿和梁老大说着话，语气便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讥诮。
不仅如此，他还又朝着许清染看了一眼，除了先前的憎恨，又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表妹还真是有些手腕，连身份都不露，便能让这么多人为你办事，还如此死心塌地……这其中的办法，恐怕不能为人知晓吧？”
说着话，傅沉礼忽然又阴沉沉地笑了一声，眼底带上了恶意。
“不若看在你我二人到底夫妻一场的份上，悄悄让表哥听听？”
许清染面无表情地上前，一个耳光重重地摔在了傅沉礼的脸上。
“像表哥这样招人恶心的人，清染的想法在你面前，自然是不足为奇，”许清染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过，还是请表哥现实点，像你们一样的货色，天底下实在是算不上多。”
傅沉礼挨了许清染的这一记耳光，表现得却比方才梁老大的任何拳打脚踢反应还大，猛地转过脑袋瞪着许清染，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响声。
“你有什么脸面说这样的话？”
死死盯着许清染平静的面容，傅沉礼的五官都开始跟着扭曲，“你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罢了！”
“小叔说话怎么越来越难听了？”傅今安也走上前来，背着双手，看向傅沉礼的时候，眼神算不上太好。
他顿了顿，视线从傅沉礼的面上划过，又缓缓地朝着身下而去。
“小叔，侄儿实在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您和许大姑娘的婚约已经解除多日，许是侄儿没有见识，实在是没有见过，谁家有头有脸的公子，是追在已经没有关系的女子后面叫骂的。”
“你胡说——”
傅沉礼想也不想便要反驳，却被傅今安抬高了声音，直接将话头压了下去。
“还有，”傅今安续着自己的话，“小叔怎么不说说，许大姑娘为何要与你解除婚约？”
傅沉礼狠狠地咬着后槽牙，阴恻恻地盯着傅今安的脸，“还不是因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傅今安却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反而挑了挑眉。
“看来小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对吗？可无论您承认与否，正妻尚未过门，小叔便先行抬了妾室入府，还让妾室怀有身孕——”
说到这儿，傅今安的目光又刻意地朝着傅沉礼下身某处打了打转，看着他下意识后退躲避的动作，傅今安才重新抬起头来。
“——莫说是京城之中，恐怕就是乡野之间，也没有这样的做法吧？”
“就是！”
接到傅今安递来的眼神，梁老大忙不迭地接上了话茬，再看向傅沉礼的时候，神情便越发鄙夷。
“呸，敢情是这么回事，你自己做下的腌臜事提也不提，偏偏咬着许大姑娘，说是人家的错？你们这帮狗怂真是贱得没边！”
梁老大又是飞起一脚踹上了傅沉礼的屁股，看着傅沉礼一个踉跄，又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还有，你小子刚才又打算挑拨离间，是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能用点正大光明的手段？每天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不对，你就是贼，跟你们那老大一样，一窝贼！”
说到最后，梁老大面上的愤慨之色又变得浓郁了起来。
傅沉礼的表情也跟着变得难看，却硬是咬着牙没接话，看样子，他已经摸清了梁老大的脾气和手段。
不料，梁老大却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瞪着老子干什么？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吗？老子最烦你们这种货色，除了嘴欠没别的本事！”
说着说着又怒了起来，梁老大撸起袖子，朝着傅沉礼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
傅今安看着不由得有些迷茫，后退两步来到许清染身边，递给她一个有些茫然的眼神。
许清染扯了扯嘴角，附在他耳边，轻声把梁源和梁老大的关系说了。
梁源被大皇子拉拢，便是一切的开端，梁老大心中有气，都能对着亲儿子撒七八分，傅沉礼这样的大皇子手下，岂不是更好的发泄对象。
闻言，傅今安先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看向梁老大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怅然。
“太子妃也被大皇子的阴谋陷害了，”他低声道，“他们不择手段，害了太多人。”
许清染皱了皱眉，眼神也重新变得坚定，“不能这么下去，一定要早些动手，阻止大皇子的计划。”
二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梁老大也在傅沉礼身上发泄得差不多了，直起身子舒了口气，便看着许清染和傅今安朝自己走了过来。
“许大姑娘，甭管你到底叫啥，只要你和这帮狗日的斗，老子就跟着你！”看着许清染在自己面前站定，梁老大张口便是这么一句。
他又看向傅今安，“这位大人也是！”
许清染本还想说些什么，见状也放心下来，朝着梁老大点了点头，便将注意力再一次放在傅沉礼身上。
又是一番毒打过后，傅沉礼这会儿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功夫，被许清染拎着衣领，轻而易举地便揪了起来。
他有气无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又闭了起来。
“怎么，弄死我？”傅沉礼轻声道。
“你现在还不配，”许清染的声音也很轻，又将手上的动作紧了紧，“大皇子让你到江南去找姜家的财宝，拿来是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