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当真这样相信这个山匪?”傅沉礼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嘴巴也被撞得高高肿起,“事关舅母的性命——”
“老子就是山匪!”
傅沉礼的话还没说完,便又一次被梁老大打断了。
说话的同时,梁老大手上也忍不住一个用力,拧着傅沉礼的脑袋,将他带到了许清染面前的空地上。
傅沉礼痛得浑身哆嗦,但仍是没有听见梁老大的话时反应大。
“老子不识字,和赵诚写的是什么信?”
低头看着被自己夹在手臂之中的傅沉礼,梁老大又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鬼画符吗?老子倒是觉得那信里的字儿写的挺好,一个是一个的。”
傅沉礼如遭雷击,一张脸也控制不住地变得惨白。
他万万没想到!
“你,”傅沉礼忍不住抬起头,“你一个字也不认识?”
“认识啊,”梁老大说的坦然,“老子又不是傻子!”
听这话的意思,他是傻子?
傅沉礼顿时气得又粗喘起来。
“表哥,”许清染这时候终于走上前去,“你的手段的确不错,就是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若是换做在京中,便是为了母亲和弟弟,许清染也少不了要怀疑一番,可偏偏是在狂风寨,傅沉礼指认的人偏偏又是梁老大。
许清染在这山寨中住了也有一个月的功夫,梁老大大字不识几个,行事简单粗暴,就连她方才读信,梁老大也是几乎没有听明白的。
更别说傅沉礼在信中的那些文绉绉的措辞,若是真有人给梁老大写这样的一封信,他怕是要立刻拔刀追杀对方才好。
“表妹……”
见着许清染八风不动的模样,傅沉礼心中越发着慌,顾不上自己一脸的狼狈,又看了过去,“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怀疑?”
许清染回过神,听着傅沉礼这明显已经慌了神的问话,不由得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表哥应该是才到兰陵城不久吧?”她并未回答,而是忽然换了个话题,闻言,傅沉礼不由得一愣,面上也显出了几分心虚。
许清染仍是笑着,“我猜,表哥应该也没有和赵太守沟通过……或许,表哥也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和赵太守说狂风寨的情况,而是听着外面不好,便直接杀人放火,对不对?”
傅沉礼的表情变得更加沉凝,虽然死死地咬着牙关不开口,却也已经让许清染知道了他的答案。
“表妹究竟想说什么?”傅沉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许清染弹了弹手中的信纸,听着它发出的清脆响声,幽幽地开了口。
“不仅梁老大不识字,送往狂风寨的所有信件,这一个月来都是我在处理。”
“什么?”傅沉礼错愕地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句猝不及防吐出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沉礼便立刻定住,随即眉头皱起,恶狠狠地质问着许清染。
许清染摊了摊手,“总之,没有表哥说过的这几封。”
傅沉礼正在升起的愤怒仿佛立刻便被戳破,胸膛起伏,看向许清染的时候又多了一分凶狠,“你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