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翻看着文牒,许清染很快从中挑出一份,推回到傅今安手边。
傅今安却并未接过,一双眼直勾勾地朝着许清染看去。
“你不能走。”见状,许清染不由得有些无奈,“你若是也离开,只怕傅沉礼会发现不对的。”
得知兰陵出事后,许清染便在傅今安的协助下,制造了昨晚的那场混乱,目的正是要将大皇子困住。
大皇子在宫门前刁难自己那一出,想必文熹帝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许清染忽然出事,只消给圣上提供一些疑点,想来便足以让他惩治大皇子了。
可若是傅今安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恐怕便容易惹人联想翩翩,节外生枝。
傅今安显然已经有了主意,“我可以假借毒发,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让圣上对大皇子生怒。”
许清染却摇头,“章太医在国公府呆了这么久,你的身体情况瞒不过他的,再者说,偏偏就是这个节点,你却毒发,岂不是更惹人怀疑?圣上不是傅沉礼,山间别院拦不住他的。”
闻言,傅今安皱了皱眉头,却仍是不放心,“兰陵太危险了,情况未明,你一个人前去着实不妥。”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许清染垂下目光,语气中也满是坚定,“况且洵渊和烽燧都跟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这两人打扮成许清染的马夫同行,清月和疏雨也一道跟从,可傅今安却仍是眉头紧皱。
江南已经成了大皇子的地盘,许清染就这样前去,无异于是狼入虎口。
“大皇子被抓,这会儿他手下的势力一定正是最为混乱的时候,若是能趁机切断他们和江南的联系,兰陵那边的事情也会更容易些。”
许清染说着话,声音越发郑重其事。
傅今安的神情也跟着变了几变,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点点头,又将一个小小的包裹塞进许清染手中。
“是暗器,淬了毒后能一击毙命,”他看向许清染的目光也越发正色,“若是真有这样的时刻,不必手软,我会想办法替你善后。”
听到这儿,许清染忽然又想起一事,“你是如何处理大皇子的?”
大皇子昨晚在国公府与傅沉礼会面,机会正好,不过许清染只给出了迷药,并未亲临现场,亦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想想被自己丢在县主府路边的大皇子,傅今安轻笑一声,却并未明说。
“天要亮了,快出城吧。”
外面的人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嘈杂,脚步声也越发纷乱,人多眼杂,许清染也只好点了点头,看着傅今安跳下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傅今安的背影,许清染方才收回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实则自己心中也满是不安。
母亲和弟弟出事的消息,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许清染心头,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去兰陵,恐怕只有亲眼见着两人安好,许清染才能放下心来。
“走吧,出发!”
这边送别了许清染离开京城,傅今安亦是心下不安,他一身伪装,不好直接回府,索性三转两转,找了家不大不小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好改头换面。
谁知刚一推开房门,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让傅今安脚下微顿。
“太子殿下?”
听见傅今安的声音,太子施施然转过头,用目光朝着半开的房门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