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熹帝的神情越发难看,让吉祥接了凉水,猛地泼向大皇子面门,终于让这位睁开了双眼。
“什么人,大胆!”
大皇子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弹起,一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的模样,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另一边,文熹帝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父,父皇……?”
大皇子捂着侧脸,似乎直到这会儿才发现了文熹帝的存在,努力睁大双眼,瞳孔中却仍是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奋力抬起头环顾四周,方才继续发现自己身处何方,口中不由得又开始喃喃自语。
文熹帝却已经丢开茶杯,冷冷地又回到了书桌之后。
“谢承源,这就是你的长进?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父皇,您究竟在说什么?”闻言,大皇子的声音越发茫然,还带上了委屈,“儿臣怎么听不懂?还有,儿臣是怎么到宫中来的?”
“你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文熹帝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又拍着桌子大喝起来。
大皇子的眼神虽然开始清明,神情却仍是茫然,听着文熹帝这声声怒吼,眉头却已经不自觉地皱紧了。
“父皇想惩治儿臣,也无须用上这种手段吧?您是父是君,便是要将儿臣就地格杀,儿臣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受着——”
“你给朕闭嘴!”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文熹帝便再次勃然大怒,“朕问你,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大皇子皱着眉头,“和几个旧友小聚,许是多喝了几杯,离席时便有些头晕,后来大概是睡着了吧。”
文熹帝冷哼一声,“哦?睡着了?皇儿不是自诩千杯不醉吗?怎么会醉到连驿馆的路都认不清,倒是睡在了静慎县主府附近?”
“静——”
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大皇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瞪大双眼,瞠目结舌地看着文熹帝。
“父皇,儿臣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文熹帝的回应仍是冷哼。
“朕看你是走不出巡城司的包围圈,特意想了这么一套说辞吧?真是难为皇儿了。”
“什,什么巡城司?”大皇子的神情越发错乱,“父皇,儿臣所言千真万确啊,儿臣去那静慎县主府干什么!”
“那你今晚是和哪几位旧友相聚?”文熹帝眼中连半分情绪也无,“城门早就关了,旧友们应该尚在京中吧,不若请进宫中,替皇儿做个证好了。”
大皇子张了张口,眼中闪过一抹戾色,“父皇便这般不相信儿臣?”
文熹帝静静地看着大皇子,张牙舞爪地站在空地上,大声地为自己说着话,却并没有一个字能证明什么。
“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不知过去多久,文熹帝才开口打断了大皇子气喘吁吁的发泄,语气仍是平静,细听之下却是惊涛骇浪将起。
“来人,大皇子行踪可疑,将他带到慎刑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