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不负父皇所托,平了岭南之乱,全赖父皇的悉心教导和信任!”
与文熹帝形成了鲜明对比的便是大皇子,这位声音洪亮,人也活跃得很,举着酒杯频频向上座的文熹帝大声敬酒。
众臣也一道跟随,趁着这会儿功夫,许清染偷偷抬起头,飞快地将大皇子打量了一遍。
大皇子是文熹帝还在做皇子时便生下的孩子,较之后来的几位,明显能看出年长,与最小的八皇子放在一起,不像兄弟,倒更偏向于父子似的。
他身材魁梧,一看便是行军之人,动作干脆利落,一身长袍穿在身上,竟然显出几分不伦不类。
文熹帝的声音响起,许清染连忙将脑袋重新埋了下去。
“好了,今日佳宴,无须这般兴师动众,都坐下吧。”
虽是体贴群臣的话,文熹帝却也借此揭过了大皇子那句,轻抿了一口水酒便搁下了杯子。
“父皇可是累了?”大皇子眼尖得很,立刻关切道,“定是国事繁忙,父皇心系江山社稷,真是大耀之幸!”
这话听上去也挑不出错处,可却就是透着别扭,大皇子这一番下来,莫说文熹帝,就连殿中群臣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这是怎么?”
似乎是察觉到氛围变化,大皇子扭过身子,目光扫过殿中,众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
“哟,各位大人们,实在是对不住,本王是个粗人,只会带兵打仗,说话直接了些,劳烦各位大人适应适应吧。”
再怎么说这位也是皇子,众臣闻言都诚惶诚恐起来,纷纷道着不敢。
“哈哈哈,大人们习惯就好,来,喝一杯!”
“皇兄!”
见大皇子越发张扬,俨然是要将主动权纳入自己手中,太子殿下看着文熹帝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出了声。
“今日是年节佳宴,大皇兄远道而来,也辛苦得很,还是少饮几杯为妙。”
大皇子晃动着杯中的酒水,一双眼看向太子殿下,先响亮地笑了几声。
“五弟可是酒量不佳,先露怯了?那可要跟着为兄好生练练才行!”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仰起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扣过空空如也的酒杯,一双微微凸起的眼睛期盼地望向众人。
群臣默然,一时不知道这是在做些什么。
“这等时候,该有喝彩才是啊。”
见众人不解,大皇子咽下酒水,又用袖子在下巴上随意抹了抹,再次朝着殿中看去。
“你们怎么这样死气沉沉的?喝彩,鼓掌啊!”
各位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被唬得失了神,竟然当真拍了几下巴掌,孤零零的掌声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大殿之中,更是显得突兀不已。
“唉,你们呐,”大皇子见状摇了摇头,“都是文臣吧?平日里只会坐着写些奏折,这怎么行?还是让本王来教——”
“够了!”
就在这时,文熹帝一声爆喝,重重地拍了桌子。